第二十一章(2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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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其他人对诺玛·雷斯塔里克是如何看待的呢?克劳迪亚·瑞希-何兰?他不知道。他自己对何兰小姐知之甚少。她是那种善于掩藏秘密的人,她必定能保守那些她不愿意透露的秘密,她不会把这些秘密泄露出去的。在她这里,没有任何迹象显露她有意要把诺玛的消息透露出去,要是她担忧她的精神状况的话,她可能会这么做的。她和弗朗西丝之间对此也不会有过多的讨论的,因为那个叫弗朗西丝的姑娘毫无顾忌地脱口而出,诺玛上个周末回到家之后就没有返回这里。克劳迪亚对此感到有些生气。可能相比弗朗西丝来说,克劳迪亚更有可能会在这个模式中。波洛觉得她有头脑,非常干练……他的思路回到诺玛身上,再次回到了第三个女郎身上。在这个模式中,她扮演了什么角色?搞清楚她的位置可以把这整件事整合在一起。他猜想,是跟奥菲莉亚一样吗?但是说到奥菲莉亚,有两种看法,对诺玛的看法也是分为两极。奥菲莉亚是真的疯了还是在装疯?演员们用两种完全不同的方式去演绎这个角色,或者可能,他会说,是制作人造成了这两种观点。哈姆雷特是发疯了还是精神正常,由观众自己决定吧。那么奥菲莉亚是疯了还是正常的?
  即使雷斯塔里克这样看待他的女儿,他也不会用“疯癫”这个词汇来形容她。一般人会选择“神经错乱”这个词语。其他的形容诺玛的词汇有“怪异”“她有些怪异”“精神有点恍惚”“少点什么,您知道我的意思吧”“普通的女人”,这些都是可信的判断吗?波洛觉得或许是这样的。诺玛确实有点怪异,但是这种怪异跟她表现出来的怪异不一样。他想起当她毫无生气地走进他的房间时的样子,一个属于现代的姑娘,跟其他的时尚的姑娘一样。软塌塌的头发垂在肩膀上,连衣裙的长度没有过膝,在那些老派的人士看来,就像是一个成年女人非要装出一副小女孩的样子。
  “不好意思,您实在太老了。”
  可能这句话是对的。他就是以一种老年人的眼光来审视她的,没有什么赞赏的意味,他觉得她就是个不会逢迎、魅力全无的姑娘。一个对于自身女性特征完全没有意识的姑娘,没有亮眼的感觉,或是神秘感和打动人心的东西,可能除了平淡的生理特性之外,再没有什么可以展露出来的了。因而,他对她的看法是有一定道理的。他无法帮助她,因为他根本就不了解她,因为他无力去欣赏她。他已经尽力了,但是直到现在,又有什么成果呢?自从她来寻求帮助的那一刻起,他都为她做了些什么呢?关于这个问题的答案立即就跳了出来。他已经尽力保障了她的安全,最起码他做到了这一点。如果她确实需要被保护的话。这就是问题的关键所在了。她需要被保护吗?还是那句不明所以的招供!真的,与其说是招供,不如说是一句宣言:“我觉得我可能犯了谋杀罪。”
  波洛紧紧抓住这句话,因为这是这整件事的关键所在。这也是他所擅长之处,处理谋杀案。去搞清楚谋杀案,去阻止一桩谋杀案!就像是一条追捕凶手的优秀警犬一样。谋杀案已经被宣告了。在某处一定发生了谋杀案。他曾经费心找寻,但是一无所获。是在汤里下毒的模式,还是年轻的小混混用刀打架斗殴的模式,还是那句荒谬的、令人脊背发凉的话:在公寓内院的血迹,左轮手枪的枪响,手枪指向了谁?为什么会这样!
  这应当不是和她所描述的那种犯罪方式相符合的模式。“我可能犯了谋杀罪。”他一直在暗处摸索着,试图看明白这种犯罪的模式,试图找到这第三个女郎是如何与这种模式相匹配的,这又回到了那个最急切想要知晓的问题:那第三个女郎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他认为阿里阿德涅·奥利弗不经意所说的一句话,给他指明了道路。居住在博罗登大楼的一位女人被传自杀。这就匹配上了。那正是第三个女郎所居住的区域。这一定是她所指的那桩谋杀。如果要说在同一时段又发生了一桩谋杀的话,那也过于巧合了吧。而且也没有任何迹象表明同一时段还发生了另外一桩谋杀。在听闻了他的朋友奥利弗夫人在聚会上对他成就的大肆赞扬之后,不会有其他的死亡案件能让诺玛急匆匆地跑来向他求救的。因而当奥利弗夫人不经意间向他说起有一个女人纵身跳出窗外的时候,对他而言这似乎正是他在尽力求索的答案。
  线索就在这里。这个答案解决了他的疑惑。他所需要寻找的正是这个。原因、时间和地点。
  “我差点儿以为就是这样。”赫尔克里·波洛大声喊了出来。
  他伸出手拿出一份整齐的记录有这位女士生平的资料。上面有关于卡彭特夫人直白的生平事迹。一位有着良好社会地位的四十三岁的女人,据说是一位颇为放纵不羁的女人。她结过两次婚,离过两次婚。她是一个很喜欢跟男人交往的女人。一个上了年纪之后就饮酒过度的女人。她很喜欢各式各样的聚会。据说她是一个喜欢跟比自己年轻的男人交往的女人,在博罗登大楼独自居住。波洛能够体会这类女人的感受,他也能看得出为什么这样一个女人会在一大早精神崩溃,陷入绝望,之后从高楼上纵身跳下。
  是因为她罹患癌症或者是她以为自己罹患癌症?但是在验尸报告中显示的结果却不是这样的。
  他需要的是一个和诺玛·雷斯塔里克相关联的环节。他找不到这种关联性。他再次审阅这个女人的生平资料。
  一位律师在验尸报告中提供了她的身份证明。露易丝·卡彭特,她用了一个法国姓氏,卡彭特。因为这和她的名字更搭配吗?露易丝?为什么露易丝这个名字如此熟悉呢?是不是有人在不经意间提起过?在一句话里出现过吗?他的手指在打印得整整齐齐的资料上翻动着。啊!就在这里!就是这条。那个让安德鲁·雷斯塔里克抛弃妻子和她一起私奔的女人的名字就是露易丝·比雷尔。这个女子后来被证明在雷斯塔里克的晚年生活中没有什么重要性。他们大约在一年之后就因为争吵而分道扬镳了。波洛想这是同一个模式。相同的事情也发生在资料中这个特别的女人身上。激烈地爱着一个男人,拆散了他的家庭,可能还跟他同居在一起,接着跟他争吵,继而离开他。他很确信,完全确信,这个露易丝·卡彭特就是那个露易丝。
  即使是这样,又能跟那个女孩诺玛扯上什么关系呢?难道当雷斯塔里克返回英国之后,他和露易丝·卡彭特又鸳梦重温了吗?波洛对此感到很怀疑。他们的生活早在多年前就不相干了。他们之间再度聚首的机会看上去似乎可能性极小!他们之间的关系也只是简短的、不甚重要的迷恋罢了。他现在的妻子完全没可能会出于嫉妒将这个之前的情妇推出窗外。真是荒谬!照他看来,那个唯一可能身怀怨恨多年,要对一个拆散她的家庭的女人做报复的人,只可能是雷斯塔里克的前妻。但是这听起来也完全没可能,因为第一任雷斯塔里克夫人已经去世多年了。
  电话铃响了。波洛却没有起身。在这个特殊的时刻,他不想被别人打搅。他有一种感觉,感觉自己要进行一场追寻……他想要追踪到它……电话铃停止了。好的,莱蒙小姐会去处理的。
  门被打开了,莱蒙小姐进来了。
  “奥利弗夫人想要跟您通电话。”她说。
  波洛摆摆手。“现在不行,现在不行,我求求您!我现在不能跟她通话。”
  “她说她刚刚想到一些事情,一些她忘了告诉您的事情。关于一张纸条,一封未完成的信。看起来似乎是从那辆搬运行李的货车上的书桌抽屉里飘落下来的。不知道她在说些什么。”莱蒙小姐补充道,语气中明显有一种不满的情绪。
  波洛更加猛烈地摆着手。
  “现在不行。”他催促她,“求求您,现在不行。”
  “我会告诉她您现在正忙。”
  莱蒙小姐重复道。
  屋内再一次恢复安静。波洛感到一阵阵精疲力竭的感觉向他袭来。想得太多了。一定要休息。是的,一定要休息,一定要放轻松。在休息的过程中,那种模式说不定就会出现。他闭上了眼。所有的元素都在这里了。他现在很肯定,他不会从外界再获取到什么了。如果有的话,一定是来自内在。
  但是十分突然,就在他闭眼休息的时候,它来了……
  都在这里了,在等着他!虽然他要把它们都整理出来。但是最起码他现在知道了大概。所有的碎片都在这里了,它们都可以被拼凑起来。一顶假发,一幅肖像画,早晨五点,女人和她们的发型,那个孔雀一般的小伙子,所有的这一切都指向了一句话,那句话的开头是:
  第三个女郎……
  “我可能犯了谋杀罪……”当然了!
  他的脑中突然出现了一首可笑的童谣。他大声唱了出来。
  刷刷刷,三个男人坐在浴盆里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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