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节(3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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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缓缓的抬头应上萧沉渊的目光,眉目宛若冰雪,几乎是下意识的反击:“我也不知道何时起,我的夫君居然已经完全换了一副样子。”她看了看停在窗外树梢上等着自己的鹦鹉小绿,抬手理了理自己的发鬓,发上插着那支芙蓉形状的玉簪上有半长不短的流苏垂下,红色的玛瑙珠子泪珠一般的盈盈欲坠,将她侧脸的弧线勾勒的更加柔美动人。只听她仿若漫不经心的问道,“转眼间,当初跳上书桌把你吓得脸色发白的小绿就已经被你忘在脑后了。也不知道是夫君你一贯善忘,还是当初我在云州见到的是夫君你的替身?”
  萧沉渊依旧不动声色——比起自己有根据的推论,易雪歌的鹦鹉不过是一点小小的疑难,他也不反驳或是解释,反而答非所问的说道:“是了,夫人这般冰雪聪明,那些小伎俩想必是瞒不过夫人的。适才那只鹦鹉撞上来想必也不是意外。”他慢条斯理的喝了口茶,压下咳意,缓缓道,“唯一叫我疑惑的是,夫人何必要在我面前装傻?我本以为,夫人是诚心合作。”
  他把最后那句话说得轻之又轻,偏偏字字清晰,唯一不巧的是,这句话本是易雪歌早上用来批判他的话。如今萧沉渊倒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颇有慕容家的风范。
  易雪歌依旧看着窗外,仿佛有什么特别的美景吸引着她一般,她的声音冷淡的听不出情绪:“傻一点儿不好吗?你们男人,喜欢的不就是什么都不管的傻女人吗?”她自言自语一般的轻轻说话,薄唇仿佛落了一片花瓣似得轻盈粉白。
  世间女子若是能够痴傻天真一生,或许也是一件幸事。可易雪歌从出生起便处在悬崖底下,她不想死就只能努力往上爬,哪怕双手皮破血流,哪怕手骨被折断,也不能放弃。她本以为萧沉曜是拉她出悬崖的英雄却不知道对方却只当她是路人。她本以为,她和萧沉渊可以互不干涉的过自己的安宁日子,忽然之间却发现对方忽然之间已经变成了另一个陌生的样子。
  她的人生里面,若要活着,仿佛就只能披荆斩棘。仿佛,活着便是一件逆天的难事。
  易雪歌伸手按住自己抽痛的额角,非常的用力。她竭力平稳着自己的声调,冷静的和对方说话:“我的确是觉得你有些不对。我虽然不通药理,但是你喝的那些药前后不一样却是可以勉强分出来的——毕竟里面有几味药材都是甚少用到的。我有了疑心,自然想到要用小绿试探一二。或许,我那些小心翼翼的试探在你面前都可笑的出奇。但是萧沉渊,这只是每一个发现自己丈夫变化的女人都会做的事,并非是我有意针对你。我并不欠你,在发现你当初可能在替身的时候我本就可以揭穿这事说开了再走人,不过是因为我还欠萧沉曜一条命,所以才会留了下来。”她终于转过头来正视萧沉渊,认真的说道,“你大可不必这样逼迫我表态,揣测我的想法,试探我的底线。我的确是真心想要和你一起为萧沉曜报仇。”
  萧沉渊所有所思的看着易雪歌,纤细秀美的五官温温如同拂面的春风,醉人无数:“虽然我从未看不起女人,但聪明的女人和不聪明的女人,得到的待遇总是不一样的。”他轻声细语的和易雪歌说话,“似夫人这般的女子,才能真正称得上是盟友,能够共谋大事。”
  易雪歌转头去看萧沉渊,眉心微蹙,拧着眉头讥诮似的笑了一声:“那我们现在是不是还要来个歃血为盟以示诚意?”
  萧沉渊神色不动地看着她,安抚道:“自然是不必。”他这种身体还真流不起血。
  易雪歌冷冷的打量着他的神色,忽然转了神色,语气轻松起来,故作欢喜的道:“那就喝几杯酒吧,杯酒释恩怨——既然是诚心诚意的合作,总不能连就都不喝一杯吧?”
  萧沉渊稍稍沉默了一下,许久才点了点头,他下颚处的线条优美而光滑,态度自然而从容,偏偏有着叫人深感荣幸的气度微微颔首:“好。”
  易雪歌因为被萧沉渊压着坦白而倍感憋屈的心终于轻松了许多——就算当初云州那个整天吐血的是替身,就如今这个萧沉渊的身体状态来说,肯定没有酒量这种东西。
  灌醉了让他头疼几天才好!易雪歌咬牙切齿的想着。
  怕萧沉渊反悔,易雪歌快刀斩乱麻的叫了人去端酒:“我和王爷要小酌一番,你去酒窖端几坛酒来。”
  进来的是那个丫鬟听到这个命令吓了一跳,急的额头冒汗,当机立断的跪了下来:“王妃,太医交代,王爷的身子要戒酒。”
  易雪歌皱着眉头不说话,萧沉渊倒是笑了一声,吩咐道:“无妨,喝几杯就好。就照王妃的吩咐去做吧。”他的语气听上去就是一个宠溺妻子的好丈夫,千依百顺,千娇万宠。
  易雪歌面上绷得紧紧的,一点额外的情绪都不透出来,她硬撑着一股气在心里头恨恨的想着——喝死了最好!不知怎的,心底里依旧有些复杂难言的情绪。
  丫鬟不敢多说话,行了礼,面色发白的退下去拿酒,急的眼睛都要红了——倘若王爷真出了事,首先要被问罪的肯定是她们这些下人而不是王妃。
  萧沉渊的目光掠过易雪歌紧绷着的脸,转向外边,淡淡一笑:“许久未饮酒,想不到这一次倒是沾了夫人的光。”
  易雪歌本来想要冷笑讥嘲几声,想了想还是没有逞一时意气,随口问道:“你一般都喝什么酒?”
  “什么酒都喝。”萧沉渊答了一句,随后像是想起什么似的轻声感叹道,“有一段时间,我每日里醉生梦死,恨不得醉死过去,再不必为那些事烦恼。偏偏怎么也喝不醉,反而把胃给喝坏了。后来我就想着,此生再不饮酒,没想到今日倒是因为夫人破了例。”
  易雪歌这才恍然想起萧沉渊一日三餐的饮食——好像都是挺养胃的。她忍不住瞥了眼萧沉渊,迟疑的问道:“你的身体究竟哪里是好的啊?”
  萧沉渊的唇角线条优美,静静的垂下眼,轻而缓的回答道:“唔,我也不知道。”
  做人做到这份上,居然还能顽强的活着,也算是了不起啊。易雪歌忍不住替萧沉渊唏嘘感叹一二。
  ☆、第11章
  萧沉渊喝酒的时候,居然是意外的诱人。
  请允许易雪歌用这个词吧,看着他仰头饮酒,乌发披散,薄唇莹润,喉结轻动,那种仿佛铅华洗尽,风流自在的姿仪,几乎叫人口干舌燥。
  易雪歌顿时忘记了初衷,给自己倒了一大杯酒,一口喝尽。
  很可惜,直到喝到傍晚,喝到易雪歌喝醉了,萧沉渊依旧是缓缓然的倒酒喝酒,好像他喝的不是酒而是水。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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