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说我是春宫界伦勃朗(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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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吉原游廓,简而言之就是得幕府肯首做皮肉生意的地方。
  老吉原在两国桥附近,离江户城不算远,幕府嫌弃到家,于是明历二年就迁去了离得远些的浅草寺一带。
  吉原的变迁亦是世事的变迁。
  将男人们关进吉原,以低廉的价格向讨不起丈夫的女人卖种——此乃幕府本意。
  可国泰民安,百姓日子好过了,吉原的男人也褪去了卖种那层衣,避无可避地成为了女豪商们掷金撒银的“游夫”。
  再后来,新吉原建立,是一种不同往日的风貌。
  以仲町大道为中心,左边一排是男屋,右边则是女屋。男屋么,都是从老吉原迁来的游夫们的生意,不稀奇。女屋呢,里头当然都是女人。
  这也不奇怪,从前与女人成家又同男人厮混的上至贵族武将,下达町人庶民。那世道变了,女人当家,只当男人作种子又同女人欢爱实非罕事。
  一进吉原就往女屋跑的,江户就有纪伊国屋笙文、叁井百合、船越歌磨等几位来往全国做大宗买卖的掌柜。
  《江户我闻·孽海情天》中记载道:“情投意合的女子二人可结为‘盟姊妹’厮守终生,然半道离姻断缘者亦不在少数。或一方攀红折绿,或一方情淡爱驰,个中缘由与一般男女无二。”
  吉原游廓的女屋以倾城为魁,倾城屋又要以太夫踯躅为首。
  踯躅太夫生得桃瓣好眼眸,右眼一滴泪痣更添风情万种,是那富甲天下的纪伊国屋捧在手心里的人儿。
  “真不用再开点儿?”
  橘底青竹刺绣的振袖裹着一尊女人们为之疯狂的娉婷,发间也只插玳瑁簪两支并块莳绘樱纹梳,倾城屋的踯躅太夫未像走“花魁道中”时穿得招摇。
  “不必。”手中毛笔停也未停,真冬应道,“露得太多反不为美。”
  踯躅抿嘴一笑:“还是先生懂得多。”
  倚靠胁息,踯躅放松腰背,络续在樱色薛涛纸上写下给这位小姐那位夫人的思念。她身后是年纪不过总角的两个女孩儿,皆端正身姿,缄口不语。
  她们是认踯躅作姐的“秃”,近旁伺候。踯躅则负责她们吃穿用度的开销,同时也传授琴棋书画及日后用得上的取悦女人的技巧。
  来此数月,真冬得以知晓许多吉原才通用的黑话和习惯。
  昨年初冬,她受做女屋生意的倾城屋所托为新置换的一批障壁屏风作画。
  屋名各异,画也有不同,桃溪间画《桃花流水图》,清菊间画《冲天香气图》,富士间有《富士山雪图》,太夫踯躅的屋子即有《辩天琵琶图》。
  “韶华转瞬逝去,劳烦隐雪先生为这踯躅留下点什么。”
  那之外,画像册踯躅也一并委托给靠“隐雪”这一绘师雅号名噪江户花柳界的真冬。
  画什么通常按踯躅心意来,沐浴后、点妆时、午睡又或读书习琴的样子。真冬也偶有“这比较好”“那也不错”之类的提议,踯躅都会听,也会照着做。
  一来二去真冬在倾城屋住下了,吃喝不必掏半文钱。
  “妈妈来了。”
  纸门响动,跪在门外行礼的是倾城屋的忘八,阿久里。所谓“忘八”,即是忘却“仁义礼智孝忠贞信”此八德的生意人,除了他们也不会有别人了。
  “我来看看先生有什么需要的。”
  说着阿久里进得屋来,坐在稍远些的地方瞅了真冬的画,“隐雪先生。”
  “无事,您忙您的。”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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