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节(3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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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船靠了岸,那个女孩子忽然崩溃哭了,抱住谭庆项。谭庆项是为她举伞挡雨的,沈奚从后头看着,看不到谭庆项的脸,不过辨得出他的动作,他没执伞的那只手臂抬高,该是在捧着她的脸。头偏过去,是在亲吻吧?
  谭庆项算个规矩人,偶尔嘴上不饶人,可从不在人前亲热。
  沈奚看得兴起,将脚步挪了挪。谭医生亲人也绅士,不用舌头的,是在亲嘴唇。
  还真和傅侗文的有不同……
  “很好看?”傅侗文取笑她。
  “没……这有什么好看的。”沈奚脸腾地热了,喃喃着。
  诶?这话不是在掌自己的嘴吗……
  四周都是等着下船的旅客,有拎着皮箱子的,也有只撑着伞、行李交给下人的贵妇小姐。因着大家都是相伴而行,没有谭庆项这种露水姻缘,临时告别的情况,于是这两位成了在广州这一站的风景。
  可等下了船,女孩子又是最先离开的那个。
  谭庆项抹了抹嘴唇,将残留在他身上的口红抹掉,一笑:“我谭庆项又落了下乘啊。”
  可他又不放心,想再去送一送。
  三人约了,在傅侗文广州的公寓见,逗留两夜,再上船。
  十三行数千家商铺,因暴雨,大多不做生意。
  两人又是刚从纽约来,看洋货也没兴趣,商量着挑了个茶楼,想喝口热茶。
  这茶楼靠北,起先人不多,为了避雨,渐吵闹起来,一个小茶楼挤了上百的人。从没空桌到没多余的凳子,到后来大家都站着,孩子的哭声,人的争吵,乱成一锅子。闹得沸反盈天。
  “雨没停的兆头,不如先回去。”他说。
  这里是她提议来的,算个不愉快的行程,她讪讪地点头。傅侗文起身,没来得及拿西装,椅子已经被人占了。
  到了楼下,水竟淹过了台阶,有半米高了。
  幸好还有黄包车在等生意,有人去抢西边的车,还用伞挥了沈奚满身的水,沈奚甩得满脸脏水,在震惊中眼睁睁看恶人走了……傅侗文将白色亚麻手帕掏出,按压着擦去水珠。这男人……真是懂得,她带了妆,不能擦,只能轻按。
  “这里,吃一吃。”他笑。
  吃什么?她忽然又听懂,是说口红蚀掉了,不如吃一吃。
  是不是很难看?早知道会是这样乌龙的故地重游,她就不上这么精致的妆了。可从没听过要自己吃的,她能想到的,都是风流公子哥去吃姑娘嘴上胭脂的字句。
  沈奚不自觉地咬到自己的下唇。
  他手里的帕子倒是抢了先,把她唇上的残余的红抹掉,露出了原本的色泽:“和你说笑的。”
  有黄包车远远看中了傅侗文和沈奚的行头,知道是富贵人,于是招呼了同伴过来,绕开了几个客人,站到傅侗文身前。这车比方才那辆还干净。
  “运气好。”她小声笑。
  “谈不上运气,不过是先敬罗衣后敬人。”傅侗文闲闲地说,扶她上车。
  倒是这个道理,三十几岁的男人比她看得透彻太多。
  傅侗文给了地址,那拉黄包车的露出了庆幸的笑来:“先生这个地方好,是高地,我一路上过来,好些个低地方的都淹了一米了,不能去。”
  真是个倒霉的天气。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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