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一(4 / 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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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下意识地松开姜珮,一个箭步衝上前。这时陈焕民忽然一记鉤拳击中少白的头颅侧面,将他整个人击飞出去,手枪也同时飞到一旁。少白一动也不动地趴在地上,不知道是死是活。
  「王八蛋!」我衝到陈焕民面前疯狂挥拳,他却灵巧地一一闪开,连他的衣角都碰不到。突然间肚子传来一阵剧痛,痛得我一瞬间流失了全部力量,立刻弯腰伏地。原来被对方踢中了。
  「你们这些傢伙………真麻烦!」陈焕民撕下破裂的衬衫袖子,整一整散乱的头发,然后边捡起地上的手枪边说:
  「明明知道结果不会改变,这样挣扎到底有甚么意义?就不能老实点吗?」他迅速检查了枪枝,确定没有故障,然后将枪口瞄准我的脸,冷冷道:「再见了,康海伦,等一下就送姜珮去陪你。」
  忽然听见少白打雷似的大吼一声,陈焕民急转枪口却慢了一步,整个人当场被时速一百公里的大块头撞上。这股衝力来得又快又猛彷彿老鹰捉小鸡,他根本来不及反应就被少白掠住,两人随着这股衝力毫不停滞飞向屋顶边缘的矮墙,一瞬间,跌了出去!
  我和姜珮奔到墙边往下看,只见两人倒卧在地上,鲜血在积水中不断晕开、放射、扩散再扩散,渐渐染红了全部视野,连冰冷的雨和光线都全成了血红色。
  「少白==============」
  姜珮凄厉的哭声一阵阵回盪在耳边,时间就这样停止。
  时间再次前进时,姜珮已经站上矮墙,向外踏了出去………
  ※※※※※※
  秋天的雨终于下完了,美丽的冬天踏着乾爽的脚步而来。十二月。
  这些日子我和姜珮天天去医院照顾少白。
  他持续陷入昏迷状态。手术后已将脑部的瘀血清除完毕,然而某些残留在神经上的细微损伤让他一直醒不过来,就好像脑子里的闹鐘坏了。医生说这种损伤只能依靠细胞的自我修復能力,而细胞的修復能力与基因有关,每个人都不一样,很难说。但机会是有的。
  我相信少白一定会醒来,只是不知道要等多久。希望他醒来以后不会变成傻子。
  「你看,他眼珠一直动耶!是不是正在作梦?」我说。
  「他应该是梦到你吧。」姜珮说。
  「如果把眼皮翻开来应该会看到眼珠团团转,好想玩一下。」
  「你不要弄他啦!」
  从废弃工厂的顶楼坠落地面,如果不是陈焕民的身体当他的肉垫,两人恐怕一齐死了。
  那天死掉很多人,爸爸死了,陈焕民死了,赵盛死了,明考斯基和那些蒙面军人全死了,好惨的一天。希望再也不要有人死掉,有人死,就有人伤心。
  再过几天就是圣诞节,我很想找一票人来少白的病房开制服派对,让真护士跟假护士混在一起,愈热闹愈好,看能不能把他吵醒。可惜真护士们强烈反对,只好作罢。
  姜珮挑了一棵美丽的圣诞树摆在病床前,我们忙着掛上各种各样超可爱的装饰物。实在太可爱了,如果少白醒过来第一眼看见这棵树会以为自己到了天堂。
  「哎呀!忘记买拉拉星了!」姜珮翻找着盛装小饰品的盒子,忽然说。
  「甚么是拉拉星?」我问。
  「就是一种星星,五个角各长出一隻小手手。你没看过吗?」
  「哪有这么噁心的东西啊!」
  「才不噁心,超可爱的。等你看到就知道多可爱了。」
  「喔,那我去买。」
  「你就乖乖待在这儿绑铃鐺吧。不准调戏小护士唷。」
  姜珮走出病房后不久,难得一见的客人忽然现身。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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