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节(2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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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也学着她的样子把嘴一努,凑过去低声道:“毕竟狗的伴侣只能是狗。”
  “你也没喝二两酒,怎么开始胡言乱语了。”
  她夹在耳根的一绺碎发也抗议似的荡到了脸颊,试图挡住她一半苍白一半绯红的面庞,越珒连忙捞起她的碎发重新夹到耳后,提醒道:“唉,当心头发掉到碗里,嘴还没张,竟让头发先尝了咸淡。”
  二太太又撇下另一块鸡腿放置一旁,朝越珒挤了挤眼睛。越珒立刻借花献佛径直夹到朱丹的碗里,殷勤道:“吃鸡腿。”
  朱丹道:“别,还是让伯母吃吧。”
  说着便要夹过去,二太太挡着碗口道:“我专门让厨房做给你们吃的,我信佛,吃素。”
  朱丹筷子在半空中滞住,转了个反向送到越珒的碗里,撇撇嘴说:“那你吃。”
  越珒咳嗽了一声,窘道:“这是母亲特意做给你吃的,你今日要是不来我恐怕连鸡屁股都吃不到,母亲看着呢,给个面子。”
  朱丹见一个鸡腿绕了一圈,又回到了自己的碗里,也实在不能不给面子,只好低头细细啃了起来,食而不知其味。
  二太太房里的灯光是柔柔的米黄色,把人照黄了,但皮肤却像是打了一层蜡一样光滑,连二太太面颊的皱纹也减淡了许多,使人看上去年轻好几岁。再看朱丹,皮肤更像是剥了壳的白鸡蛋,很是细腻弹润。
  饭后杪悦被刘妈领了回去,二太太覰着他们道:“我也乏了,你陪陈小姐到花园里消消食再送她回去。”
  越珒仿佛领了圣旨一般,搂着朱丹的肩膀走出了房门,接着下楼梯,一到花园朱丹立刻脱离掌控,翻脸道:“你别碰我!”
  她憋了一肚子的怨气,不发泄出来不行。
  越珒立刻举起手道:“好好好,我不碰你,我彻底的缴械投降,悉听尊便。”
  她从地上捡起一根细长的枝条指着他,诘问道:“你——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这句话有一种叫人不得不把自己所有的罪孽一五一十交代清楚的威慑力,又是诱惑,好像如实交代便可得到对方无条件的宽宥。
  可他还是理智的,知道这不过是对方套话的骗术,坦白不一定从宽,搞不好还要罪加一等,于是到嘴的话又生生咽了下去。
  “那我抗拒。”他道。
  “那我抗拒。”他道。
  “你。”朱丹气得挥舞着枝条,又不忍心真的刷到他的身上去,索性抵着他的胸膛问:“老实说,你心里是不是还放不下她?”
  他沉默着。
  她手一用力,枝条像鱼竿似的弯曲着,在他的口袋上方抵出一个漩涡。
  “傻瓜,逗你的……要是可以,我真想让你看看我的心。”他忽然深情地注视着她,花园里路灯一盏盏亮起。他迎着光,脸庞骤然被照亮,她因背着光脸还是暗的,永远照不亮的样子,使他看不清楚她的表情,只有眼眶的位置闪着粼粼的光——是眼泪。
  顾越珒胸膛朝前一顶,枝条瞬间嘎吱断裂成两段,他抓起她的手,温柔的拂掉扎手的枯枝,紧接着吹掉她手心的木屑,将她的手放在自己的腰上,低头蹭着她的鼻尖说道:“别哭,都是我的错,我坦白从宽。”
  说着用指尖掸去她的泪珠。
  朱丹想要努力将眼泪收回眼眶,泪却不争气的扑簌扑簌弹在他的手背上,是雨水击打屋檐的力量。
  而后每每遇到下雨天,他伸出手背接雨,总感觉是她的眼泪打在手背上。
  第九十三章
  顾越珒抱着她坐在花园的凳子上哄着。她的丝绒长旗袍拂地,外头罩了件灰鼠皮大衣,他稍微褰起她开叉的下摆一探,发现她原是穿了一双平底皮鞋,加之人又消瘦了些,难怪今日显得格外的娇小,脆弱。身体像是件洗缩了水的棉袍,拎起来比比觉得处处都少了一寸。
  他的西装和大衣都是极硬的线条,锋利的仿佛可以划破迎面吹来的寒风,她是柔软的曲线,嵌在他方正的框架里。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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