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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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山的时候,直到看不见许祈的墓碑,赵初歇才落了泪,眼泪怎么擦也擦不掉。
  她上了车,趴在方向盘上哭了好久。
  晚上赵初歇一个人过,就着花生米喝了点儿小酒,穿着一条黑色吊带裙,赤脚推开了天台的门。
  暮色的深夜降临,霓虹灯闪烁,小区对面是马路和步行街,车流和人声密集传入耳里,吵吵闹闹让人心烦意乱。
  她抱着酒瓶,爬到围墙上坐着,张开双臂感受自由的风。
  呼啸至耳旁,头发丝抽打脸庞和脖子,她睁开眼,眯眼往下眺望,街灯浮游,人车如蝼蚁般渺小。
  她又闭上眼,酒意麻痹神经,思绪迟钝恍惚。
  她好想好想许祈,想他现在怎么样了,佛缘上讲究因果缘,讲究投胎论。
  这么多年过去,许祈投胎了吗?
  这辈子他还会做人吗?
  她想他做一条傻傻的狗、一只懒懒的猫、一只快乐的小鸟;就是不希望他做人,至少不要做那么伟大的人,他连家都没回,就这样死在异国他乡。
  而且做人好累啊,连死都要至高无上的勇气。
  她死过一次,真的很疼,疼得她都要哭了。
  “许祈,我疼。”她痛苦地捂着脸,无声地哭泣,小声地低吟。
  “赵初歇!”
  穿透时空的怒吼将她从回忆里抽离,身上陡然冒出细密的冷汗,风袭来,一阵凉意。
  她猛地回头,愕然看着来人。
  时明舟仓皇失措地喘着气,那女人面临天际,穿着黑色吊带裙与天地融为一体,脊背瘦弱,仿佛顷刻便要跌入万丈深渊的红尘。
  那红尘深涌、黑不见底,吃人般的张大嘴巴,等待猎物。
  他呼吸快要停歇,心抽得难受,忍着怒意朝她靠近,慢慢地伸出手:“赵初歇,你过来。”
  她喝了酒,眼底醉意,却很清醒地摇头:“不。”顿了顿,“但是你不要过来。”
  时明舟停下脚步,耐心地说:“好,我不过去,你在上面做什么?”
  “看风景。”她仰头看星星,看夜景,看浩瀚如烟的世界,看茫茫的苍野。
  她又问:“你怎么来了?”
  时明舟诚实道:“我来找你。”
  其实他很早就来了江城,一直躲着没见她而已,他偶尔会在楼下看星星,看她什么时候关灯睡觉。
  于是,他就看到了这一幕。
  他知道自己像条疯狗,像个神经病,可他却做不到“试试”地去忘记她。
  如果忘记一个人那么简单的话,那她为什么不能忘记离开的那个人?
  这是一个无解的问题。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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