宰辅 第46节(3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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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些满怀着对美好生活期望把灯送进河里的百姓们不知道,其实每年的这个时候朝廷都会派人在河的下游打捞飘下去的花灯,防止这些花灯沉积,污染到下游的水源。
  所以我刚并没有听从梁宴的建议,买一盏花灯幼稚的把它放进水里。
  每年各种各样的祈福环节对我来说不过只是个形式,我不信鬼神,亦不信想要的东西写在那一文铜钱就可买来的祈福纸上就能实现。
  所以我并不适合这样阖家团圆、其乐融融的节日。
  我只会成为一个与世俗格格不入的怪人。
  天上慢慢的飘下了雪,赶来看烟花的人也渐渐多了起来,我把伞撑开举着,尽量站在还算显眼的位置往回望,心里不耐的想着,要是梁宴一炷香之内还不回来,我就立马打道回府,恕不奉陪了。
  不远处望鹊楼传来一阵骚动,被当做头彩的那个沈谊口中“最美最精巧”的灯笼从高高的楼顶被取下来,不知道被谁赢了走。
  我在心里暗暗诅咒那灯笼不是被江道赢走,却眼见着楼前的那阵骚动转移了阵地,渐渐向桥这边移动。
  有人披着并不那么合身的大氅,从楼前一路跑来,却又在即将踏上桥时慢下了脚步,理了理他那有些散乱的鬓发,戴着那副风流的银色面具,隔着人山人海,一路向我走来。
  那盏灯笼并没有噱头里传言的那么好看,不过是技艺精巧了些,镂空的花雕里画着两个人站在桥上看烟花,应了个景罢了。
  可梁宴拿着它,在一众人艳羡的目光里向我走来,把它塞进我手里的时候。我竟然觉得,平生第一次觉得——这吵闹的灯会、天真的祈福以及那盏幼稚的灯,好像也都不赖。
  梁宴缩进我的伞下,看着有些怔愣的我笑开道:“全京都最好的花灯,怎么样,配得上我们沈卿吗。”
  我没答话,却见梁宴突然把鼻上的面具掀起了一半,露出他那双含着笑意的眼,欺身靠近我,握住了我持着伞的那只手,轻声唤道:“沈子义。”
  真奇怪,明明场内锣鼓喧天人声鼎沸,嘈杂的声响不绝于耳,我却只听到梁宴这一声呼喊,分明的仿佛压过了这世上所有的声音。
  我看着梁宴眼角眉梢带着笑,我看着梁宴弯着腰俯下身。
  我看着他,他望向我。
  然后他吻住了我的唇。
  河边的烟花按时绽放,那些赏风景的人,陪着家人买花灯的人,刚刚对我们投来异样眼光的人,都不约而同的抬头望向那片光亮的天空。
  火树银花映在吻我的人眼里。
  我却看到,梁宴的眼底,自始至终都只有我一个人。
  第76章 番外 “你赐我名”
  梁宴有一段时间特别讨厌沈谊。
  我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自从沈谊及笄后,梁宴就看沈谊格外不顺眼,总是在我提起沈谊时脸色很臭地站在一旁,亦或者阴阳怪气的来上一句“沈大人倒是菩萨心肠,对一个没有血缘关系的小丫头都这么好,真是典范啊”。
  后来甚至发展到隔三差五就要来我府上一趟,打断我教沈谊练字读书的进程,拿着一堆内务府整理出来的京都青年才俊的名册,摆在沈谊面前要她挑一个嫁了。
  我满脸黑线的把那本名册合上,冲梁宴道:“她才十五岁,你在操什么心?”
  “都及笄了,年关后就十六了,提前相看人家怎么了,京都里多少名门不都是这个岁数先定下亲。”梁宴不依不饶的把名册塞进沈谊手里,非要沈谊好好看看,挑着眉对我道:“既然是沈卿你的妹妹,那我也算她半个哥哥,兄长不就是应该操心妹妹的婚姻大事。”
  “怎么,”梁宴一把拉住我的衣领,迫使我靠近他,看着我的眼睛危险地挑着唇。“难不成你对她有些什么别的心思,想让她继续当这宰相府的女主人?”
  “胡说什么!”我一把推开梁宴,皱着眉冲沈谊挥了挥手。沈谊立刻领悟到我的意思,拿着笔和纸一个人回房间练去了。看着沈谊离开院子,我才扭过头往梁宴脸上扇了一巴掌,气道:
  “你还有没有点廉耻心,在小孩子面前浑说些什么呢!我拿她当亲妹妹!”
  梁宴习以为常地挨了一巴掌,箍着我的腰毫不顾忌的往桌子上靠,趁我气的拿手指他,手在我的腰上上下巡游,结结实实的占够了一回便宜,才挡着我往他身上捶的手,扬着眉道: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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