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茧 第56节(3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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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片墓地比他住处离市区更远,或许因为便宜,只雇了一个老大爷看门。
  蒋楼进去的时候,看门大爷瞥他一眼,公事公办地问他要不要买祭扫用的花,得到否定的回答,便扭头继续看电视。
  墓园里人不多,很是冷清。
  不过这种地方本来也没法热闹,蒋楼蹲下来,把周围长出的杂草拔掉。
  他每年都会来几趟,不一定在忌日或者清明节。也不会像其他人那样对着墓碑说话,私下里的蒋楼比平时还要沉默,和他的左耳一样,安静得仿佛陷入永眠。
  而这次不同。
  一些足以改变人生的决定,他总该告诉给父亲。
  况且,他自知没有资格代替父亲原谅,毕竟不是他付出了生命。
  所以,他是来向父亲道歉。
  蒋楼看着墓碑上父亲年轻时的照片:“爸爸,对不起。”
  对不起,擅作主张选择放弃。
  没有人比我更清楚,怎样的报复,能让他们痛不欲生。
  就当我自私吧,毕竟你当初一念之善,把我一个人留在世上,何尝不是一种自私。
  我不怪你了。这十几年的伶仃,我不会再怪你。
  如果你还恨的话,就恨我吧。
  横竖于我来说,只是在睡了亲弟弟之后,再添一项子不为父报仇的新罪名。
  假期的最后一天,蒋楼在轰鸣的欢呼声中,走上拳台。
  对战的是来自隔壁城市的拳手,据说该拳手打法激进,从不试探只有进攻,曾将同俱乐部的拳手打进icu。
  原本不该是蒋楼上场,可是这场的奖金格外丰厚,几位候选拳手也因为忌惮对手不要命的打法萌生退意。虽说打黑拳就是拿命换钱,但没有人真想把命不明不白地丢在拳台上。
  拳馆负责人老张,一直到上场前,都在不遗余力地劝:“要是缺钱,叔叔先拿给你,这场的危险系数和从前那些不在一个等级……”
  这些年,尤其是蒋楼回到山脚下的家独居之后,老张一直陆续向蒋楼提供经济上的帮助。虽然蒋楼都给他打了欠条,“债”也在这两年的比赛中慢慢还清,按说已经没有需要花大钱的地方。
  可蒋楼还是坚持要上场。
  哨声响起,蒋楼因为听不清而慢了一拍,对面拳手一个直拳堪堪擦过他面颊。
  比赛节奏极快,对面拳手不断进攻,蒋楼边防守边反击,勉强打个有来有回。
  决定胜负的回合,两人的体力都濒临耗尽。蒋楼在前冲的过程中被一记摆拳命中,紧接着被对手对着面部和胸肋猛击,他后退几步,佯作退败,然后看准时机一个飞踹。
  对方险些坐倒,蒋楼抓住时机进行猛烈的近距离出拳,对方应接不暇,被打得频频后退,防守也被打散。再悍不畏死的猛士,在拳台上,也要输给时刻清醒策略,和永不言败的拼劲。
  比赛结束的哨声吹响,裁判拉着蒋楼的手高高举起。
  而刚下台,欢呼声尚未停息,蒋楼就脚下一软,摔倒在地。
  这样高强度不间断的打法实在伤身,经常有拳手在台上打红了眼,下台才发现内脏都已经破裂。
  被抬回休息室之后,蒋楼被强制戴上了氧气罩。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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