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狂徒(1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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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六月初,各州解试相继发榜,越州功曹于衙门前公布中举者名次,“垂拱四年,六月戊子,经州试乙榜合格者三人,第一名山阴王瑾晨,第二名...”
  除张告示外,越州刺史还特地派人至中举者家中告知。
  “阿郎,娘子。”家僮疾跑入内,“郎君中了,且是乙榜第一。”
  “中了?”王哲瘫坐下。
  一旁坐着的崔氏却不以为然,“别高兴的太早,中举算什么,他要是中了进士让咱们家出了一位士大夫这才叫喜事呢,你中举都中了多少回了,还不是一次甲榜都没有登过。”
  王哲坐在椅子上拉沉着一张老脸,看门的小厮步入中堂通报,“阿郎,刘参军来了。”
  “请刘参军进来,去将郎君叫回来。”
  “喏。”
  小厮将越州司功参军引入王宅,王哲一改脸上的苦涩表情,笑呵呵的迎上前,“刘参军亲自登临寒舍某未能出门远迎,失敬失敬。”
  青袍官员抱着拳头拱了拱手乐呵呵道:“恭喜王公呀,令郎高中解元。”
  “犬子不成器,皆赖仗诸位贵人相帮。”
  “使君惜才,令郎天资卓越,日后定会成为国朝栋梁之才。”司功参军往宅院四周瞧了一圈,自己亲自前来报喜却始终不见文解得主出来便询问道:“王解元呢?”
  “犬子与几个族兄出门赏荷去了,我已差人去叫他了。”
  “原来如此,这倒不必麻烦令公子特意跑回来一趟了,”旋即将一封盖有越州官印及刺史印的文书取出,“我此次来是转交文解的,待初冬十月朝贡之时,州府要将举人随贡品一同发遣解送至京参加来年的贡举,这个流程王公是知道的,自不必本官多说。”
  王哲接过文解,心情略为沉重,竟丝毫没有当年自己中举时取得文解的半点开心,州府试即便上州也只取三人,但尚书省的礼部试对于无家世相持的寒门来说要更加艰难,王哲考了三次皆落榜,作为长子又无继承的嫡出子嗣,因此便在长安消沉了一阵子,“有劳刘参军。”
  司功参军笑道:“江南巡抚使狄侍郎到了越州,本官得同使君一同出城迎接,就不再此叨扰王公了。”
  王哲将人送出宅院,拱手道:“刘参军慢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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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垂拱四年六月,冬官侍郎狄仁杰充任江南巡抚使巡查江南,朝廷特许其借紫。
  “我求神拜佛,烧了大把银钱却只让三郎考了个第四,可偏偏举人只录三人,这解元的名头凭什么给王家那个庶子?”妇人提着篮子从越州城出来,篮子里盛的是一些祭祀的供奉之物。
  “娘子莫要恼怒,许是那王家四郎走了后门也说不定,娘子试想,他们出身琅琊王氏,山阴县令与越州刺史皆与他家交好,咱们家郎君倒霉,偏偏遇上了王家子弟参考。”
  越州郊外建了些不合礼仪的祠庙,也有当地乡绅受人蛊惑而集资建造淫祠,常有人耗费铜钱数贯入祠供奉与祭拜使得江南迷信之风日益盛兴。
  祠、庙附近有上百亩河池,正值盛夏,满园花色,青红白夹杂在一起,生机盎然,一群十七八岁二十来岁的年轻人围聚在池中的凉亭内喝酒赏花。
  “今日州试放榜,子玗随咱们出来吃酒,定然是志在必得了吧?”
  王瑾晨靠坐在凉亭的栏杆上,她之所以会随几个族兄出门,不过是为了逃避嫡母那聒噪的碎碎念。
  几个吟诗作画的兄长继续打趣道:“今日过后,咱们岂不是要改口叫王举人了?”
  “什么王举人,应该要称呼王解元才对。”
  “对对对,以咱们子玗的才华,肯定能摘得这越州解元之名。”
  王瑾晨抬手趴在栏杆上,一眼望不到尽头的荷花穿插在青莲之中,凉爽的夏风从亭内穿过,游走的目光突然在一朵荷花上滞留,两朵绽放的莲花共生一茎,便忆起了幼时夏日在长安之事。
  【长安芙蓉池背靠着巍峨的青山,林木耸立其间,池中还生有荷花,每到夏日便会有武吏巡查四周,以防摘荷的百姓落水。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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