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伯(3 / 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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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吗?”许皓月笑笑,没太放在心上。
  难道这是闽南人家里的标配?家家户户都有枚玉镯当传家宝?
  “我拿给你看!真的一模一样!”老人又强调了一遍,转身正要回屋,突然想到什么,“嗐”了一声,重重地拍了下脑袋。
  “看我都老糊涂了!我家这枚镯子,早被那小兔崽子顺走了!”
  许皓月“啊”了一声,不知该说什么,只得讷讷地问:“这个小兔崽子,就是你刚刚说的乖孙?”
  “是啊。”老人又是叹气又是跺脚,“这是他妈的嫁妆,留给他娶媳妇用的。他说拿去送女朋友,结果呢,别说女朋友了,就连他,也不知道死哪儿去了。我看啊,他八成是把那镯子卖了,老坑玻璃种,能卖不少钱呢!唉,不肖子孙啊……”
  大概是很久没跟人聊过天了,老人喋喋不休地抱怨着,许皓月莫名其妙当了回听众,还得时不时安慰几句,唏嘘几声,听到兴头上,还得跟着骂上几句。
  唠了足足有半小时,老人才摆摆手:“算了,你们年轻人都不喜欢听人唠叨,你走吧,这盆花……算我送你的,不要钱。”
  许皓月愣了下,心里过意不去,硬要把钱塞给他。
  几番推辞,老人最后还是收下了钱。
  许皓月端着花,一只脚已经踏出了门槛,一阵清香扑鼻,直钻到心底,勾起了很多遥远的回忆。
  脑海中飞快地闪过一个念头,她蓦地定住,在原地站了许久,才缓缓转过身。
  她定定地盯着老人沟壑纵横的脸,这才发现,她其实一直没有注意过他的长相。
  那双眉眼,跟陆成舟是如此相似。
  许皓月眼睛发涩,也许是流了太多的泪,现在已经哭不出来了,但心里的苦水还是一个劲儿地往外冒。
  “阿伯,你家孙子……”她说得很缓慢,每一个字都在拼命压抑着酸楚,“是不是姓陆?”
  --
  许皓月是偶然得知自己怀孕的。
  那时,她已经在泉城住了几个月,过完了农历新年。
  她去了趟医院,挂的神经内科。
  自从陆成舟出事,她就没睡过一个好觉,一到夜里总是心慌心悸,关了灯觉得害怕,开了灯又刺眼得睡不着,一闭上眼,脑子里浑浑噩噩的。
  好不容易熬到凌晨,勉强睡着,又睡得极浅,窗外的一点动静就能把她惊醒。
  这种状态持续下去,她的精神也来越萎靡,不得不去医院开点处方药。
  要么吃安眠药,虽然治标不治本,但好歹能让她恢复一点精气神。
  要么重新吃曲舍林。无需医生诊断,她自己心里清楚,她的抑郁症又发作了,而且这次要严重得多。
  医生听完她的描述,手里的笔一顿,抬起眼,认真观察着她的脸色。
  “除了睡不着,还有别的症状吗?”
  长期缺觉让许皓月反应也变得迟缓,“啊?比如?”
  “比如湿疹、过敏之类的。对了,月经正常吗?”
  许皓月回想了很久,摇了摇头。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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