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忆三(1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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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坐在工作椅上,伸手握住颈间的蜻蜓眼,靠着椅背半梦半醒。
  窗帘垂落两边,蒙昧的天光浮现在天边尽头。
  你有一点睡眠不足的头痛,更多的是担心凌肖。他现在不想见到你,让你难过之余又有点手足无措。
  你拽住窗帘,站在落地窗前眺望黑夜即将褪去。
  凌肖会做什么?凭你对他的认识,他可能街头斗长板,livehouse里通宵演出,挥洒着恣意的汗水,又带着时刻准备抽身的淡薄。
  但你希望他记得自己是个病患,而且近期他还有期末考试。
  桌上的手机在黑暗中亮起,你扫了一眼。
  “凌肖走了。”
  ——短信来自徐医生。
  很好,你面无表情地想,凌肖作为恋语大学考古系研究生不拖作业考试满分的尊严保不住了。
  “他的身体恢复得很快,卷了长板出院时已经恢复正常了。”
  ——徐医生又补了一条,大概是怕你担心。
  凌晨五点,你扬起的嘴角有点狰狞:挺好,大概是没睡觉,一恢复就迫不及待去飙长板了。不让人省心的臭弟弟!
  你揉了一下额头,拉过墙角放着还没拆包装的长板。那家伙说你磕到了他的长板,嘲笑你的笨手笨脚,还威胁你在长板上站不稳就把你丢下去。于是你暗暗下决心要修炼长板技能,迟早有一天要他刮目相看,到时候换你把他丢下长板。
  ……做梦还挺美。
  你学着凌肖把长板夹在左腋下,在五点的灯光中漫无目的地闲逛。
  330公交车的早班还远没到时候,你单脚踩在长板上,另一只脚在地上划拉着推进滑轮,像小孩子玩滑板一样简单无趣。
  滑了两条街,人烟稀少,鸟雀栖枝,你自觉颓废,抱着长板走上人行天桥,在一柱石雕花盆边上伫立,花盆里盛着粉白相间的铁线莲。
  这个高度足以将小半个城区收入眼底,你趴在围栏上眼神乱逛。
  须臾,你看到了起伏的滑板场,和临近滑板场不远的公路维修路段,一个间一个的路障栏杆。
  凌肖肯定在那里。
  你仔细看了一下,滑板场上七八个五颜六色的点团在一起,还有一个紫点在边缘游离。
  一看就知道凌肖在搞事情。
  虽然你知道凌肖肯定不会吃亏,但你的神经还是被点燃了,自觉和凌肖站在统一战线。你双手卷成喇叭远远大喊:“凌肖!!!加——油!!!”
  有事一致对外,没事一致内斗,这是你和凌肖共同遵守的不成文默契。
  风将呐喊吹得零落,凌肖回头,远方的天幕开出一丝残血色的裂缝,只看见你带着雪白的长板在铁线莲边兴奋的蠢样,把花都吼得摇曳了。
  “呵。”他挑起眉头,回过头面对一群花花绿绿的脑壳,拆了绷带后的脸更加恣意飞扬,一手撑着长板,一手插兜,姿态摆足了不屑,“少废话,比不比?”
  领头的绿毛犹豫了一下。他们正趁着人少霸占滑板场,突然窜出个紫毛单枪匹马也要占场,挑衅他们不行就滚,比赛内容是从滑板场飞跃过栏杆。哪怕有助滑,这段距离有几十米,恐怕专业人士也很容易出事。
  绿毛迟疑着这紫毛也没护具,怎么这么嚣张,那么胸有成竹?
  “你先来。”绿毛非常有心机地说,他摔了可以撵他,他要是过了,咱们非主流天团也可以毫发无损战略性撤退。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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