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尽可夫(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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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海池烟波浩渺, 廊桥蜿蜒, 芰荷似红云, 烟幕飘渺中, 淑景殿遥遥在望, 如今物在人非。
  “媚娘在哪儿?我能见她吗?”来到此地,萧可才知道上了当, 这里除了水就是亭台楼阁。
  李治那一袭紫褶袍在风中飞飞舞舞, 再看身边的女子,第一次在杏林相遇时, 她也是这样的表情, 眸子里带了水雾一样的迷惘,“媚娘如今在皇后身边, 就算朕见她, 也要留宿在皇后宫里才行。”
  “那你还叫我来。”萧可隐隐觉得不安, 一时间好像明白了什么, 旋即转身,“我们不要在这里立着了,免得让人误会。”
  “你害怕了?”李治随即挡在她的面前,一步步向她靠近, “你又不是萧泽宣, 你怕什么?”
  龙涎香的味道那么浓郁, 始终不及零陵香清香宜人, 萧可抬眉, 言语冷若冰霜, “我当然怕,怕儿女误会我,怕三郎误会我,这个答案你满意了,告辞。”
  “你还会来吗?”李治遥望着她的背影,立了半天也没有等到回答。
  “那是姐姐吗?”萧云襄得到信报,领着一子两女而来,那翩然远去之人就是当年冒充姐姐,且出身低微的贱婢,看来宫里盛传的流言不假,那贱婢竟然大胆到来勾引阿治,士可忍,孰不可忍。
  “你看错了。”李治搪塞一句,只把素节抱在了怀里,这是他最喜欢的孩子,自幼警敏好学,已经封作了雍王,就算做不了太子,将来也好把他留在自己的身边。
  回到如萱阁,萧可先去后苑看了仁儿,自那日挨了几板子,老实多了,每日也能坐下来念念书,总算暂时给制住了。问过了凤儿,才知道婵娟、曦彦随三郎去了西市,直到现在还没有回来,一时又坐立不安,想想李治在海池边说得那些话,他在暗示着什么?听着那么别扭。
  天刚擦黑,两个孩子兴冲冲地跑了进来,手上拿着木鸡、陶泥娃娃等物,说是在张家铺子吃过饭了,那里的水花冷陶最好吃,之后又说起西市的各色百戏和碧眼大胡子的胡商,讲得是眉飞色舞,笑逐颜开。
  “不过去了一趟西市,就喜欢成这个样子,看看那小脸儿,都成了小花猫。”萧可赶紧把凤儿叫来,好领着两个孩子下去盥洗。
  “你回来的倒是很快。”李三郎一付若无其事的样子,“还以为你会留在那里用晚膳呢?说说吧!你今天见了武才人还是见了萧云襄?”
  “原打算去看看媚娘,却不料她在皇后身边,见不着就回来了。”萧可低垂着头,自不敢把海池边的对话讲出来。
  李三郎如何看不出她有心事,挽起她的手道:“宣儿,以后少往宫里跑,不要掺和他们的事儿,王皇后背后有长孙无忌、柳奭等重臣撑腰,她若拥立养子李忠为太子,必是十拿九稳,而萧云襄却没什么背景,立素节又谈何容易,况且他们不晓得你不是萧云襄的姐姐,自然将你划进了她的阵营。”
  萧可点头,他说得很有道理,毕竟世人不知假王妃,现在也不想站在王皇后的对立面上,“我知道,我以后不去宫里就是了,除非媚娘……。”
  “宣儿,你为何对武才人这么上心?”李三郎实在不明白她的用意,“子纳父妾,形同乱伦,以后离她远点儿,免得遭人非议。”
  “我知道了。”萧可是口不对心,还在等着机会去宫里见武媚娘呢!只有她能搬动长孙无忌那座大山。
  昱日,阴雨霏霏。
  难得孩子们起的早,正好一家五口儿围在一起用早膳,正用到半截,张祥就颠儿颠儿跑了来,就是宫里有旨意,请殿下出来接旨。李三郎正在喂婵娟吃粥呢!也觉得事情来的突然,于是将女儿放下,回蘅芷阁换衣服去了。萧可也没心思用饭了,一味的心神不宁,等收拾了碗筷还不见他回来,又去微澜堂里寻,早已人去楼空。
  转身往蘅芷阁的方向走,迎面遇见张祥,正好儿问他到底是什么旨意。
  张祥一跺脚道:“会是什么好事儿!不过是封殿下为梁州都督。”
  萧可总算安了心,也不是什么坏事,陕西汉中就是梁州,距长安有三百公里吧!不是太远,况且也不想在长安待下去了,“什么时候走?还不赶紧收拾东西。”
  张祥叹道:“王妃,您有所不知,如今的梁州可不大太平,自永徽元年始就时有盗匪横行,所以殿下也没打算带您过去。”
  萧可一听,就知道是诡计,顾不得与张祥多说,匆匆来到蘅芷阁,他就在书案后坐着,正在擦拭鱼肠剑,有十来个侍女在收拾出行的东西,素嫣早已嫁给了宋哲远,再不能来照料他。
  “什么时候走?就不能带上我吗?”
  “明天,时间太仓促,你就留下来吧!再说,那里也不太安宁。”李三郎微然一笑,自是要他放心,“等梁州境内太平了,我再接你们过去,别为我担心,闲了这么多年,总不能白拿俸禄不干活儿吧!”
  萧可越想越不忿,是如何得罪了他?竟要被人活活拆散,当初是谁为他们穿针引线,却落得恩将仇报的下场,立时叫了张祥备马,飞也似的向太极宫而来。而李治已经预料到了,一道圣旨下去,以她的脾气岂肯干休,此时正在甘露殿里与国舅、崔敦礼、于志宁等重臣议事,只让王伏胜去安仁门外候着,先把她请到命妇院再行商议。
  萧可把踏燕扔在安仁门外,自是听不进王伏胜的啰嗦之言,一把将他推开,直接朝甘露殿闯了来,唬得高延福连忙带了一班小内侍去拦她,又不敢对她动手,里有又有诸多的重臣在场,为难死了。
  “叫他出来。”萧可紧握着马鞭,指关节‘咯咯’作响,用火冒三丈形容也不外如是。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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