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故事(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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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到这里,他低头笑了下:“本来前天晚上把你带到酒店就是为了告诉你那些,但是……后来为什么没说你也知道。”
  为什么没说……当然是因为时间都用来做了。
  孔见青的脸瞬间飞红一片,她狠狠瞪了他一眼。
  韩应大笑,好一会儿才收住,平静下来以后,眼里连一丝笑意也没有了。他低低说道:“从高考交卷的那一刻我就开始等,等了十几天,好不容易等到你约我出去,还没来得及赴约,就接到了我舅舅从美国打来的电话。他跟我说,我妈割腕自杀了。”
  孔见青的呼吸瞬间停住。
  她想过一万种他突然离开的理由,但直到他开口的前一秒,她都从来没有想过竟然会是这样。
  她张了张嘴,又张了张,这才发出声音:“那,那……”
  韩应眼神沉默,嗓音平淡,就好像说出这些对他来说是非常轻而易举的事情。
  “没有救回来。她是在浴室里割腕的,被发现的时候,一浴缸的水都已经红了。她没能等到我赶去美国,我还在飞机上的时候,医生就下了死亡通知书。”
  孔见青的呼吸都在颤,她不知道该说什么,这种时候,不管说什么都太过苍白无力。
  她终于知道,昨天她火急火燎从超市赶回家的时候,过来开门的徐雅菁眼角为什么是红的,韩应说的“苦肉计”又是从何而来。
  父亲入狱、母亲自杀,她想象不到那时候韩应的世界是怎样的天崩地裂。
  所有人都以为韩应卷着韩盛霖贪赃枉法的钱款去美国逍遥自在了,直到这一刻,孔见青才隐约明白他为何不与任何人联系、消失无踪四年之久。
  他是怎么承受住的?
  她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搂住韩应的腰,把头靠在他胸口。
  韩应顺势将她抱住:“心疼我?”
  孔见青默默地点头。
  在亲密关系中,拥抱确有其他所不能替代的能量,它给人以安抚,给人以信赖,给人以依靠,虽然连孔见青自己都说不清,这个时候究竟是谁依靠谁更多一点。
  而故事,要从更早些时候说起,早到她还不认识韩应,早到韩应还拥有一个在外人看来光鲜亮丽的家庭;或许还可以更早一些,早到韩应还没有出生的时候。
  韩应的妈妈姓钟,名字简单大气,只两个字,唤作钟于。
  孔见青依稀记得韩应曾跟她说过,他妈妈是一个非常古典优雅的女人。
  所谓古典优雅,只是韩应自小的记忆,他看过钟于年轻时的照片,也听舅舅讲过从前的往事,十几岁的钟于,家境优渥,无忧无虑,是被父亲和哥哥捧在手心里宠着长大的,一派天真烂漫。然而这个天真烂漫的女孩,不喜红妆首饰,无心钢琴舞蹈,独独爱上了国学文化。
  而韩应的爷爷,正是学术界赫赫有名的国学大师韩闲璋。
  钟于十八岁上大学时便拜入了韩闲璋门下,被收作关门弟子,之后更是埋头苦读,勤勤恳恳跟着老师做了六年的学术研究。
  正是在那六年间,她认识了韩闲璋的独子,韩盛霖。
  韩盛霖比钟于大七岁,他并未继承父亲对国学的热爱与向往,反而一心从政,二十五岁的他,从政法大学硕士毕业后便考入了l市政府办公室。
  可想而知,二十五岁西装革履、意气风发的韩盛霖,身上既有自小受到国学文化熏陶的睿智儒雅,又有初入政场的正直锐利,钟于见到他的第一面,便被这个男人深深吸引,迅速坠入爱河。
  然而童话一般的爱情故事并没有发生,因为韩盛霖不喜欢她。
  哪怕她年轻漂亮,她可爱鲜妍,哪怕她六年间除了研究学术便是研究如何讨得他的欢心,她用心至斯,可韩盛霖依然只是将她视作小师妹,对她全无男女之情。
  不仅如此,便是钟于的恩师韩闲璋,也并不看好她对韩盛霖的追求,他曾经隐晦地劝过她很多次,说他们不合适,只是那时她一腔孤勇,一个字也听不进去。而那时她还不知道,自己年少时的固执与任性,竟然会用一生来偿还。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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