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12 / 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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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不要矜才使气,总以平顺通达为主。”
  “好,第三?”
  “第三,千万不可写奇字、怪字,文章亦不必求深奥古雅,因为主司看不懂。”
  “千里,你讲了半天,只有这一句搔着痒处:‘主司看不懂。’我要浮一白。”说着,他自己干了一杯。
  “顾二少看,”燕红无奈地说,“还是狂态不改。”
  “你看,”顾千里对龚定庵说,“燕红真是你的知己,相处不久,已经知道你‘狂态不改’了。你真该好好听她的话。”
  “听,听!”龚定庵搂着她亲了一下,昵声说道,“我不听你的话,你会生气,是不是?”
  “我哪里敢生你的气?”燕红轻轻推开了他,“不过,我也听人说,照学问才气,龚某某中状元也有份的,就是他的脾气害了他。你这看不起人的脾气——我也不知道怎么说了。”
  “我改!”龚定庵是自知其非的语气,“我一定要改。”
  “但愿如此。”顾千里又说,“定庵,还有件事,只怕也是逆耳之言。你才大如海,肚子里又渊博,什么事很容易着迷。‘玩物’未必‘丧志’,但会误时,这一回进京,琉璃厂这些地方,在试期以前,最好不去。”
  “好!”龚定庵举杯说道,“我答应你。”
  “别老谈这些俗气的事了!”龚定庵说道,“寻点儿什么有趣的消遣吧?”
  “算了,算了。”顾千里说,“你们有说不尽的情话,我不在这里讨厌了。”
  “不!”龚定庵很坚决地说,“你吃了晚饭再走,最好三更天一起进城,送我上船。”
  “怎么?你天一亮就开船?”
  “是的。不然明天赶不到上海。”
  顾千里想了一下说:“送你上船就不必了,我饭后就走。”
  此时只是下午三点,开饭还早得很,燕红便即说道:“现成的诗牌,你们作诗吧?”
  “作诗不如填词。”
  “用诗牌填词,还是头一回。”顾千里接口说道,“不妨试一试。”
  “字不够,不能用长调。”龚定庵随手翻开一张牌,是个“百”字,不由得笑道,“没法子,还是要用长调。”
  “‘百字令’介乎中调、长调之间。不过,填词不比作诗,重复的字很多,怎么办?”
  顾千里提出来的,确是一大疑问,龚定庵无以为答,于是燕红开口了。“多加几张白牌,随意听用。”她说,“本来是乐事,等牌硬凑,就不好玩了。”
  “言之有理。”顾千里说,“加八张白牌听用。”
  诗牌不够多,只好龚定庵与顾千里两个打。燕红招呼茶水之余,便坐在龚定庵身旁,指点商量,有时抢着为龚定庵摸牌,有说有笑,时而还起争执,她说应该打掉的牌,他偏要留着。当然,最后是龚定庵做主,因为哪张牌有用,哪张牌无用,只有他心里有数。
  “摸一张好的!”燕红摸牌一看,是个“绛”字,看了看现有的牌说,“已经有了个‘红’字,这个字可以不要吧?”
  “哪里,哪里!这张牌好极了。我快要‘听’了。”
  过不多久,龚定庵摸了一张白牌,将牌一合,燕红便即问说:“听了?”
  “不错。”
  “听什么?”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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