尾声(2 / 3)

投票推荐 加入书签 留言反馈

  一提到荆轲,夏无且又抑郁了,“唉!”他长叹说,“荆轲恐怕死不瞑目!”
  “请教足下,都说没有足下一击,荆轲必可成功。可有这话?”
  “是。”夏无且把头低了下去。
  “我看不然。”
  “何以呢?”性急的公孙季功抢着问道。
  “他跟燕太子丹一起,就注定了要失败。但是,他的失败,并不表示别人也不能成功。”
  “好!该浮一大白!”说了这一句,公孙季功急着找酒去了。
  “子房温文如处子,其实心雄万夫。”董生对夏无且说,“如果秦舞阳换了子房,大事毕矣!”
  “不!”张良提出不大相同的见解,“如果我与荆卿相识,我决不劝他这么做,更不用说与他合作。”
  “咦!”携着一樽酒走来的公孙季功,诧异地问,“你走的路子,不是跟他一样的吗?”
  张良答非所问地说:“今天我是特意来向夏先生打听消息的。且听夏先生说了当时的情形,再略陈鄙见如何?”
  于是,夏无且又不惮烦地把那天咸阳宫的所见,细细地说了一遍。起先是平静的,说到他不知不觉地把药囊掷了出去时,一下子悔恨交并,又激动得语不成句了。
  “夏先生莫难过!这不是你的错。就算错了,徒悔无益,该当设法补救。”
  “是的,是的。”夏无且捉住他的手臂,痛切陈词,“张先生,我的错,怕唯有你才能补救。如有所命,百死不辞!”
  “请自制!”张良平静地规劝,“一动感情,方寸易乱。我还要请问:荆卿就义之前是何态度?”
  “从容极了。他说事之不成,是因为他要学曹沫生劫齐桓的故事……”
  “这是英雄欺人之谈。”公孙季功抢着说了一句,颇有不以为然的意思。
  张良却没有表示,望着空中沉思久久。这态度很奇怪,三个人一齐用催促的眼光看着他,要他说话。
  “荆卿可敬!我的主意又要改了。”张良点点头,喝了口酒,又说,“荆卿死前那几句话,是一种召唤,告诉后人,莫因他的失败而却步。只为了叫此独夫亡头,其事不难。”
  “啊!”三个人一齐失声轻喊。他们同意了张良的解释,同时觉得荆轲在他们心目中的地位又提高了。
  “但是荆卿错了。错在不该曲徇燕丹的心愿——我们可以想象得到,荆卿不会作此行险侥幸的建议,必是燕丹动之以情的结果。而燕丹要杀嬴政,一半出于私怨。报私怨没有请他人动手的道理。如果燕丹自请觐见输诚,而以荆卿为副手,情况便又不同了!”
  这真是语惊满座!三个人一齐倾身向前,急待听他的下文。
  “不过荆卿虽未成功,亦不算失败;成功成仁,原是一事之两面。我原来的想法,本已改变,觉得亡秦重于诛此独夫;可是此刻,我又要走回头路了。”
  “是因为如你所说的,受了荆卿的‘召唤’?”董生问他。
  “是的。”张良从容说道,“我要嬴政知道,失败不足以令人气馁,杀身不足以令人畏惧。防范越周密,手段越恐怖,越有人要反抗他。”
  “那么,”夏无且急急问道,“请问张先生如何下手?可有容我效力之处?”
  “让我想一想再说。”
  在他这沉思的片刻,天色已露曙光。张良走过去打开东面的一扇窗子,朝阳从山后所散布的灿烂光辉,把其余的人都吸引了过去,一起在窗前眺望着。
  忽然,张良指着东方说:“我要走了!”
  “到哪里去?”公孙季功问。 ↑返回顶部↑

章节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