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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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宣承弈睁大双眼,看到近在咫尺的人,雾蒙蒙的双眸里是促狭的笑意,温与凉半掺的烈酒顺着喉咙向下,从胸腔里窜出一股清冽的酒香,直冲脑顶。
  剩余的酒水溢出唇角,顺着下巴滴落,交换着酒慢慢变成了交换呼吸,那抹清凉消失之后,变成了温软抵着舌尖,让他有口不能言。
  也没过多长的时间,但宣承弈的大脑有一刻是完全空白的,他只知道酒香醉人,如火舌缠绕流连的柔软更醉人,要离开时,他竟然下意识地舔了一下,然后瞬间回归理智,他惊慌下将人推开,空气一刹那侵入胸腔,他被呛得不停咳嗽,涨红的脸像含苞欲放的海棠,眼梢都是春意。
  姬珧被推开也没有生气,反而在他逃避的眼神中找到了更多的乐趣,笑着问:“你忍什么?”
  你忍什么。
  这四个字在宣承弈脑中轰然炸开。
  他抬起头,被呛红的双眸中有泪,他撑着身子站起来,伸手蹭了一下嘴,酒水被抹去,口中的香冽和诱人的芬芳却抹不去,不知愁的味道很好,他尝到了,只是没想到是用这种方式。
  宣承弈看着姬珧,发现自己好像怎么都逃不开她的手掌心,就这样被她圈禁在她身侧的一寸三分地里,像是个毫无尊严可言的玩物。
  “为什么?”他垂下手,浑身骤然一松,满目都是无奈,犹如走投无路的困兽,“我究竟哪里惹你了?”
  姬珧不紧不慢,仰头凝视他,笑容散漫:“我大概是想你多闹腾闹腾,你在我身边闹腾,我开心。”
  她眼眸有些迷离,醉意弥散,身子有些歪,语气却是难得的真诚。
  宣承弈对这种真诚避之不及,他觉得她就像个为所欲为的疯子,说着他听不懂的话,做着他看不懂的事,像温水煮蛙一样折磨他。
  “公主心里可有真心相待的人?你对所有人都如此吗?”他深吸一口气,声音低哑,两问耗光了自己所有的勇气。
  姬珧的眉头皱了皱,因为被扫了兴致,脸上有几分不满,她自顾自倒酒灌下,没由来地被他提醒了不好的回忆,真心二字,单拿出来说就是个笑话,冷静的人都是权衡利弊之后再做决定,权衡利弊本就冷冰冰的,哪里谈得上真心?
  醉意尽退,姬珧坐正了身子,兴致全无,酒杯搁在嘴边,她轻吐出一字。
  “滚。”
  宣承弈等着她回答,只等到一个冰冷的“滚”字,一瞬间浇下一桶凉水,连呼吸都冻住。
  好像在那之前的瞬间,他还期待着从她嘴里能听到一二句真心话,现在人生气了,只想让他滚,哪怕他们刚刚做过非常亲密的事。
  也是,他又有什么资格窥探公主心中最隐秘的地方呢?
  宣承弈转身,毫不犹豫地转身出去。
  踏入黑夜中,经风一吹,他才觉得更清醒些,想到自己方才竟然问了那种话,惊觉他不自量力,自嘲地笑了笑,手却下意识摸了摸唇瓣,上面还有些火辣辣的,与之相贴的指腹,没有之前的触感柔软……
  想什么呢?
  宣承弈手掌覆面,有些烦躁地划到脑顶,正觉懊恼时,背后忽然传来声音。
  “你是白天跟在公主身边的人?”
  他心中骤然警觉,握剑转身,就看到玉无阶站在他身后不远处,长身玉立,宽袍飘逸,成熟稳重和潇洒自如都出现在他一个人身上。
  宣承弈对他没有好感。
  玉无阶却浑不在意地走近,在他身前一步远的地方停下,笑道:“你不用紧张,珧儿身边的人,我都会以礼相待。”
  宣承弈仍然有戒备:“你想做什么?”
  “是有事要问问你,”玉无阶看着他的眼睛,停顿半晌,眼底的散漫渐渐变成认真,“你知道公主和驸马之间发生了什么吗?”
  宣承弈不自觉地皱紧眉头:“这种事你应该亲自去问她。”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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