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节(3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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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往厢房外走去,在廊下站定。
  陆云初不准他出来,怕沾着雪受寒,但廊下有屋檐挡着,应该不算不听嘱咐。
  站在这儿里,能更清楚地听见她的笑声。
  她不知从哪翻出来了鹿皮小帽和手套,给柳知许也戴上了,两人说笑着,用地上很快积起的学堆了一个半圆。
  她们嘀嘀咕咕地讨论着是不是应该滚一滚,滚圆点。
  闻湛不知不觉就勾起了嘴角,黑夜、白雪,如此寡淡相冲的颜色,竟也可以这般鲜活。
  身后传来脚步声,闻珏走到他身旁:“是她劝服了你吗?”他还是不能接受,“为什么,我曾劝过你那么多次……”
  闻湛今夜心境柔和,也不屡次无视他了,从怀里掏出纸笔写字。
  闻珏见他如此珍视这个本子,心中气闷,想要多说几句,又硬生生忍住,怕闻湛不再同他言语。
  ——她没劝过我。
  闻珏更恼了:“那你是为何这般,从前我求也求过,骂也骂过,你从没听进去,我们多年的情分难道比不得她一人吗?”
  闻湛蹙眉:别这样说,并非如此。
  “那你是为何!”闻珏心中苦闷,见到他那双含着薄雾的双眸,更是难受,“阿湛,我知道你苦。可这世上谁不苦,我父亲也为了护送你而死,我们闻家最后只剩我一个了,可我并不会因此消沉,我要他们血债血偿,我要闻家重振门楣。”
  闻湛摇头。
  闻珏立马说:“我并非让你复国,我只是觉得,你身上系的不只是我父亲的命,那么多人为了护你而死,你、你怎能……”
  闻湛脸上并没恼怒的神情,依旧是那种接近麻木的平和:所以我从未轻生。
  “你那般等死和求死有什么区别!”
  他一笔一句写道:等死和求死不一样,我不能求死,只能等,等那日到来。
  他这话云里雾里的,闻珏看不懂,但他并没放弃。这么多年了,这还是阿湛第一次与他交谈这些。
  “我不明白,阿湛,你还记得曾经吗,你是京城最恣意昂扬的少年郎,我常被父亲训责要多多向你学习。突逢大变,性子转变我可以理解,可你怎么能变成这样?”
  陆云初她们总算是堆好了雪人的下部分,闻湛这才转头看向闻珏。
  他仔细看着闻珏,忽而轻笑,在纸上写道:你可记得我幼时最爱登瞻星台,为此挨了不少打。父皇总说命不由天,命数变化,全在自己。可他错了,在这世上,每个人的命数早就有定论。
  闻珏看到这些话,不知道为何心脏骤紧,他扯过纸,揉成一团:“我不许你说这些丧气话。”
  他这般暴躁的样子有几分孩子气,闻湛勾了勾嘴角。
  ——这不是丧气话。这世上确实有人天命所归、龙运在身,我的命便是在确切的时机助他。
  这句话砸得闻珏脑子嗡嗡作响,他喉咙发紧,呼吸困难,结巴道:“我、我不懂。”
  闻湛的笑容很淡,有不置可否的意味。
  ——所以我说时机未到,你想要的东西我暂时还不能给你。时机到了,太子印、虎符、秘库钥匙我都会给你,不过到那时估计我的命数已尽。
  这段话映入眼帘,闻珏恐惧地后退几步,头疼欲裂,尖锐的嗡鸣声绞得他痛不欲生,他额头滴落豆大的汗珠,喘着气,努力挤出话音:“你在说什么胡话,你怕是被大变折磨得疯魔了!什么狗屁的命,什么狗屁的时机,你把这消沉的功夫用到反抗上,也不会成现在这模样?”
  闻湛很累,他想自己确实也是太孤独了,才会同闻珏写下这些他永远不会明白的话。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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