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节(2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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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果然,他的明面夫人行事,总是不同于寻常庸人。
  并不是所有人,见着人这般一意孤行的与家族一刀两断,都能淡然处之,甚至觉着他合该如此,并无错处的。
  虽然后面这一句话没能说出来,但苏磬音却也只是一笑:“我劝你作甚么?”
  说不好听的,就侯府那些人,连齐茂行这个嫡亲的孙子都选择再不回来了,她一个外嫁进来,还是压根不受宠的孙媳妇,难道还会有多舍不得不成?
  要不是没办法,她早就想收拾包袱出去了!
  齐茂行这一手干的这般突如其来,在这之前连苏磬音都没有告诉过,她的行李都是他故意激将白月石青两个收拾出来的,侯府里旁的人自然更不会知道。
  虽说眼前这几十架马车排的一眼瞧不到头的场景,着实是有些夸张了,但是府里的正经主子们又没有送出来,没亲眼见着,自然就不知道。
  外院门口的下人们虽见着了,但是不明情形,一时间也无人会记起将这异状往回禀报,加上齐茂行这个二少爷的讲究做派众人都是早知道的,还有些见着这许多马车,还在犹犹豫豫的,怀疑二少爷出门是不是就是这么大的气派?
  因着这缘故,这样将抱节居上下举家搬走的大动静,居然当真就这样悄没声响,却又速战速决的办成了。
  直到这么一排车队都浩浩荡荡的出了城门,侯府里都没有一个发觉不对劲,追过来问一嘴的人。
  苏磬音对此多少还有些不敢相信,齐茂行却是早有预料一般,面色透着些冷然。
  瞧着苏磬音在马车里,还有些不安似的不停扭头回望,他只平静开口道:“放心,不会有人发现的,咱们走的是西角门,今日齐君行的生辰,凡是有些体面的,都去正门前头待客了,剩下的,都不过混日子罢了,不会多事。”
  苏磬音回过身来,虽然她私心里也觉着齐侯府的下人叫人心烦,但是这样背后议论的事,也的确是不太好说出来,因此便只是赞叹的抿嘴笑笑,说了一句套话:“府里以宽和仁义治家,有些小事难免就疏忽了。”
  这个“宽和仁义”却不是她说的,而是齐侯府里,从主子到下人许多都是这样说,谁若是想要多管教一句,那就是不仁义的刻薄人了。
  齐茂行又是嘲讽的冷笑一声:“根子上就没规矩,管不了罢了,说什么宽和仁义来,不过哄哄外人。”
  横竖路上也是无事,齐茂行顺势,便也与她解释了府里下人的情形。
  齐茂行的祖父,也就是当初的老侯爷急公好义,在陪太-祖爷打天下时,一路就收留了不少穷苦的孤寡老弱。
  等到天下已定,锦衣还乡之时,十里八乡便又投来了许多八竿子打不着的“本家亲戚、”“旧日熟识”,虽说大部分有老侯爷搭把手,好好坏坏的都出去了。
  但其中也有不少都实在没法自立,亦或者觉着待在侯府里比去外头更舒服的短见之辈,却是宁愿卖身为奴,索性都留了下来。
  有着这样的情分,原本就是不太管得起的,虽说之后也有再采买进来的官家奴婢,但有这么一群人打下的“根基”,三辈子过来,又是血缘又是干亲,掺在一起,其间的情分派系,当真是一团乱麻一般,没个三五日都理不清楚。
  这么一算起来,可不就是相当于养了一群碰不得的蛀虫一般,
  不妨其中还有这样的渊源,苏磬音倒是有些恍然,只是感叹道:“老侯爷急公好义,自然是好心,哪里会想到,日后还有这样的后患呢。”
  齐茂行眸子也垂了下来:“祖父英雄一世,只是限于出身,从未想过内宅里的事,也不是那般简单的,也难怪外头许多富贵了几百年的世家眼里,提起齐侯府,还只如泥腿子一般。”
  这个苏磬音倒是知道,她许久之前,便听苏老爷子讲过古,祖父的水平,讲起史来,那是又清晰又生动,当初圣太-祖起事,跟随最早的,出身都低微些,便如齐老侯爷这般,打开头只是一个打铁的铁匠,但是越往后走,投奔来的臣下们出身便也越来越高。
  民间戏文里说的四公八侯,七十二将,其中,出身最差的,杀猪屠狗之辈也有,可若要说有根基的——
  这么说吧,几百年的传承都算是少的,传的最久的,前朝的前朝还在的时候,人家家里便已是数得着的权贵官宦了。
  真正流水的皇帝,铁打的世族,
  这样的人家,看不起贫苦出省的同僚,自然也很是寻常,而当真轮起来,虽说如老侯爷这般的泥腿子,才是陪着太-祖爷一路走过来的老臣,但是当真到了开朝治天下的时候,不论地位还是能力,他们却是一日日的落到半道跟上来的同僚后头。
  “祖父祖母当初只叫父亲读书,想来多少也与这事有关,虽是武将得来的天下,天下太平之后,武将终究是不如文臣的。”提起这事来,齐茂行的面上也难免有些落寞。
  苏磬音闻言却只是摇了摇头:“祖父当初便与我说过,居安思危、处平备乱,不论什么时候,武将兵士,才是这天下的底气与屏障。”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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