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试读)(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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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谁吓你了?”
  孙郁可:“底下跳广场舞的大妈带来的孙子呗,成天和我说隔壁楼道里住了个怪人,就一只手,阴沉沉的,见谁都不笑,大妈说他可能是在逃通缉犯。”
  匡语湉心里咯噔一下,莫名的,她想到了今天白天听宋老师儿子说起的那个“没有手的怪叔叔”。
  泡面的香味萦绕在鼻间,她抽了抽鼻子,鬼使神差地转头看向窗外。
  沿街的路灯闪着暖黄的光圈,一盏一盏亮着,给足归人安全感,仿佛有它们陪伴,哪里都是回家的路。
  匡语湉问她:“那个人,长的什么样子?”
  “不知道,没见过。”孙郁可注意力都放在平板播放的剧上,随口说:“通缉犯应该长得都差不多吧,凶神恶煞或者贼眉鼠目的,没大区别。”
  匡语湉沉默不语。
  等孙郁可的泡面吃完,她站起身,走到窗边。灰青色的天幕下,尘世像被裹挟成了一个巨大的茧,来来往往的人都被困束在其中。
  匡语湉抿了抿唇,深深地,重重地吐了口气,拿着手机出门。
  她憋着一口气,冲到隔壁的楼道里,大步往上,很快跨越了几层的台阶,来到了一扇门前。
  那扇门锁着,紧紧闭合,锁上甚至生了斑斑锈纹,门上贴着一张黄色便利贴,用略显潦草的字迹写着一句话,依稀是“人口”、“联系”等字样。
  匡语湉咬着唇,对着门轻声喊:“宁凛。”
  没有任何应答。
  声音在空旷的楼道里变成了有重量的实体,压在她的心上,叫她喘不过气。
  匡语湉退后一步,拍了拍门,发出重重一声闷响。
  “宁凛!”
  没人回答。
  不会有人回答。
  匡语湉不死心,脱了高跟鞋,拐到另一侧走道的窗口,踩在马扎上,伸出半个身子去看那儿的窗台。
  夜色里,窗台模糊了影,一点人气也没有,像一头张口的巨兽。
  她瞪着那个窗台,瞪了好一会儿,瞪得眼睛都干涩起来,才慢慢回了身。
  弯下腰穿高跟鞋的时候,匡语湉没忍住,轻轻骂了句,傻逼。
  天色昏沉下来,天快黑了。
  原本并不明亮的夜灯在浓浓的夜雾之下仿佛被调高了亮度,光芒掩盖过星子,但大雾起来,又给它们蒙上一层模糊的虚影。
  匡语湉躲在暗处,光着脚,蹲下身子,下巴靠在自己的手臂上。
  顶头的光因为灯泡旧了,不够明晰,有蚊虫飞进灯罩里,阴影落在她的脚下,一晃一晃的,像嘲笑她的愚蠢。
  她捂着脸,心里出奇地悲哀,有一种对宿命无从抵抗的无可奈何。
  天地间浩浩长风吹过,那个人像杂草一样顽强地存在于她的生命里,忘不掉,舍不得,若要拔出,就是割肉腕骨般的疼。
  抬起头,似乎还能看到他站在台阶上,穿着鲜红的球衣,未曾远去。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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