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节(3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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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熊挤眉弄眼地对我告密:“我让阿花把你的眼睛画大一点,画成美少女战士那样。我跟他说,女孩都喜欢那种眼睛。但是他说你的眼睛就不能画太大……”
  花岗岩忍不住开口分辨:“我是说茜茜不需要美少女战士的眼睛。她就是她自己。”
  我笑了,也很感动:这里的每个人都友善地接纳我。花岗岩看起来很冷,其实心里也很暖。我端详着那副画,越看越喜欢,觉得这么一画出来,连我也跟着变得又酷又可爱。
  我笑道:“我应该去烫个爆炸头,这样就更像个乐队成员了。”
  阿容鼓掌:“好主意!”
  没过几天,再去玩时,他们就每个人都戴上了一个爆炸头的假发套,一进门也发给我一个。我戴上笑道:“哪儿来的?”
  阿容笑道:“淘宝,买一赠一,三十块钱包邮。”
  我叹气:“可惜我还不能演奏。”
  “你练贝斯吧。”小熊热心地说:“贝斯上手快,而且贝斯好找工作。”
  “好呀,我去买一把。fender是不是有贝斯?”
  “很专业呀茜茜!”
  我有点得意,第一次觉得当年对学长那场失败的单恋也并非全无收获。而此刻对我来说,一个新贝斯不过是个略昂贵些的玩具而已。
  我就这样以“经纪人和不会弹贝斯的预备役贝斯手茜茜”的身份成了酥鱼乐队的成员。这是我从来没有过的一种朋友圈。大家都很快乐,很会玩,也很无所谓。比如,我宣布自己是茜茜,我就立刻成了茜茜。所有的人都会这么叫我。
  我经常买了东西拿到他们排练室去吃,因为他们不愿意让我请客,而我又不好意思吃他们的。
  “你别听他瞎说”是苏容对我说的频率非常高的一句话。出现在小熊假装对我献殷勤、打听我到底有没有男朋友、以及各种嬉皮笑脸地开玩笑时。小熊的行为放在职场上,几乎可以算是性骚扰。但他做出来,却只是一种近乎恭维的玩笑。我能感觉到他这些行为背后的善意——他总是尽量让每个女孩子感觉到,她是有魅力的。
  偶尔只剩我们俩时,他其实很规矩。他只是永远努力让在场的每个人都快乐。
  花岗岩看起来很酷,但熟了就知道他不是酷,是腼腆。据说很多鼓手都这样。苏容开玩笑说,花岗岩就像一只猫,如果一个陌生人能让花岗岩觉得不紧张,那这个人就一定是个大好人。而我,显然就是大好人之一。
  小熊既是键盘又是贝斯手。如果有时候额外需要一个人,就从别的乐队借一个。这地下室里都是乐队,大家也互相都认识。
  苏容是吉他手和主唱,也是这个乐队里最“正常”的人。他每天非常规律敬业地花几个小时送餐。简直像个真正的上班族。
  小熊没有正式工作,他摆过地摊,送过餐也送过快递,但都不能持久。他去工地上搬过砖,可吃不了苦。试过当游戏代练,但打得太差。虽然没有固定收入,但常年住在各个朋友家混饭,倒也饿不死。
  花岗岩设计笔记本——不是个人电脑,是那种纸质的本子。他的本子挂在一些淘宝店里寄卖,生意惨淡。在我看来,他的经营头脑实在堪忧。我无法理解为什么他不捎带着设计点别的。比如至少可以把本子变成环保袋,买的人就会多一些。
  我也认识了几个别的排练室的乐手,他们中无业游民含量颇高,很多就靠女朋友或者老婆养,吃软饭在这里很常见。
  小熊说:“我也想让女朋友养。可惜没有女人看得上我。就指望哪天阿容被富婆看上了。”
  阿容就笑:“你还是指望花岗岩吧。他个子高,还会画画。”
  小熊笑弯了腰:“我觉得富婆可能不喜欢哑巴。”
  花岗岩就过来掐他俩。
  我无法把风流乐手的形象跟这几个单纯的男孩子联系起来。
  自从和老板谈过话之后,老板就开始把一些重要的工作交给我。如此强烈的升职信号导致同事看我的目光和之前大为不同,很多人开始对我套近乎。
  以前我都笑脸相迎。但这些天我一直在想到底是谁在对我放冷箭。我的竞争对手有三人,平时跟我关系都不错,每个人都曾对我说过另外两个人的坏话,都表示如果我升职,他们是服气的。我虽然不至于当真,也觉得这话不会太虚伪——我的资历和业绩是明摆着的,而且大家都知道我不是那种升了职就对别人很差的坏人。我的好脾气有口皆碑。
  我暗暗打听,结果令我心惊——这三个人都没少在背后说我的坏话。而我和吴亮在拉斯维加斯“结婚”的事,还是我自己手下泄露出去的。吴亮跟人家显摆他见识多会玩,某个同事就从他的时间安排里,意识到那天我没有吃自助餐,是和他去“结婚”了。然后就嘴碎到处传。这帮人平时工作脑子糊涂如搅拌机里的果昔,四则混合运算都能出错,八卦起来却个个赛过名侦探柯南。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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