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之花(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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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于夏莉雅.德.拉莫斯而言,弗里德里希大概从没对自己的弟弟产生什么所谓的爱慕之情。光是想想这点就足够让她想吐。
  这个金发碧眼的小崽子长着一张漂亮的脸蛋,没人反驳,但也仅此而已了。那张天赐的表皮下流着什么样的血液没有人比她更清楚——请不要误会,没有人身上的血液能比沃尔夫更高贵——当然,与混血种和泥巴种厮混在一起的纯血自然不能作数。
  有很多事夏莉雅懒得去想,但对于海因里希为什么至今没被家族除名这件事她却是全然想不明白。她没有少听沃尔夫家的那个狗屁预言,但坦白来说,寄希望于两样东西纯属是白费功夫。一样是男人,另一样是家族叛徒。而海因里希有幸两样皆中。
  “你知道我乐意帮你杀了他。”她总是在缠绵后咬着女士香烟这么轻声对那金发的女人说,薄荷味的烟雾在她们之间萦绕。贴在她手上的纤细腰肢像条蛇一样蹭过她的皮肤,呼吸扑打在她的耳侧。“我乐意帮你杀你想杀的人。”
  “多甜蜜呀,我的夏莉雅。”她的姑娘永远都会笑着抢过她的烟抽上一口,又被呛得咳嗽起来,在她的笑声之中气呼呼地转身掐灭那根可怜的烟。“但很可惜,我们不能杀死海因里希。”
  “但我们能杀死他喜欢的那个姑娘。”
  每当她懒洋洋地补充完这一句的时候,弗里德里希都会扑上来送给她一个甜的腻人的吻——丝毫不比先前她们胡搅蛮缠的时候要差。薄荷与烟味儿在她们双唇之间弥漫纠缠,比酒还要醉人。
  海因里希.米里亚姆.沃尔夫是沃尔夫家族的败类,他甚至配不上弗里德里希的一根头发,夏莉雅对此深信不疑且从未改变——他太过软弱,烂到骨子里,却又装模作样地把自己裹进华服与假惺惺的微笑里——要命,他绝不比那些做着十英镑一次的交易的人要高贵,甚至还缺少点坦诚。
  “我不知道,夏莉雅,”弗里德里希靠在她的怀里,金色的头发蹭着她的脖子。“我不知道——但那相当有趣,不是吗?我是说,为什么夏娃不能吃伊甸园的苹果?潘多拉为什么不能打开魔盒?为什么不能凝望美杜莎的眼睛?”
  “被禁止的最迷人。”夏莉雅轻笑了几声。
  “偷吃禁果触犯规矩的刺激纯属是付赠品,夏莉雅。”女人甜腻的笑声跟着响起来,舌尖舔上了她的耳垂。“你为什么喜欢匕首,你为什么喜欢长鞭,你为什么喜欢制造与观看濒死的生命?”
  她单手搂过女人金色的脑袋,在那修长而雪白的脖颈上轻咬一口,满意地听着对方猝不及防从唇齿中溜走的痛呼。
  “他们的眼睛。”她说。“他们的眼神。恐惧,绝望,光明泯灭的那个瞬间美得像流星陨落。”
  对方没有搭话,亦无需搭话,她深知她们一模一样——这是初见的那一瞬间便确定并无法反驳的事实。
  坦白来讲,第一次遇见弗里德里希的时候夏莉雅记得很清楚。那是她从霍格沃兹辍学并从拉莫斯的老宅子里逃出来的第12年。托她不断高涨的化妆术与出落得愈发成熟的脸的福,那些麻瓜警探们找不着她的下落。
  固步自封并像老鼠那般躲躲藏藏并不是夏莉雅的意向,永远不是。优秀老练的逃犯应当熟练地打听条子的动向,有风吹草动便及时藏起来——她对此一向拿手。
  那大概是个冬天,她忘不掉伦敦那足够把人耳朵冻掉的温度。巴黎就不会这般寒冷。她想着,一口气喝干了最后一口马天尼。刺鼻的劣质酒呛得她直皱眉头,差点儿就要把胃给呕出来。
  旁座的酒鬼见状冲她咧嘴大笑,她忍着把手指戳进对方眼睛里的冲动冲酒保挥了挥手,又要了杯威士忌。
  “我警告你把你的狗爪子从我身上拿开!”
  刺耳的女声钻进夏莉雅的耳中,轻巧地在她的大脑里转了一圈儿。她下意识顺着声音投去漫不经心的一瞥,看见了一片火红和一头丝毫不亚于红色的刺眼金发。
  那是个姑娘,看上去只有十七岁,不比她当年出逃的时候年长上多少。她坐的位置看不清姑娘的脸,只能看见一头披散到腰际的金色大波浪卷发与两条圆润而白皙的手臂——线条曼妙得与那腰线如出一辙。
  “别这样,小妞,找点乐子。”
  站在她对面的醉鬼嘻嘻地咧嘴笑,还冲她伸着手。这一回夏莉雅压根儿便不用去看,那色眯眯的眼神就算是不用脑子也能轻松地想象出来。她感到恶心,那劣质的马天尼在她胃里作怪,酒吧的气味闻起来夹杂上了什么别的气味。
  “我警告你——”
  她没能看清楚那姑娘究竟是把手伸去了哪儿,看在该死的梅林的份上她身上的红色连衣裙的布料不比一件泳衣多上多少——但那金发的姑娘就像是一只蜜蜂忽然露出了自己的刺,或是白兔忽然张嘴咬了人那样,一根细长的棍子便出现在了她的右手里。
  一根魔杖。
  “怎么啦,小妞!”醉鬼哈哈大笑。“你要用那根棍子来对付我?我两根指头都能把它给捏碎。”
  得了。
  夏莉雅从座位上站起来,无视了酒保递过来的威士忌,甩开步子冲着那个喋喋不休的醉鬼的方向走去。男士的皮鞋被她故意踩得哒哒作响,像跳踢踏舞那样夸张。
  “我建议你停手,先生。”她轻而易举地便插入了两人中间,抬着一条手臂挡着醉鬼想要继续向前凑的身子。“不然我不介意把你屁股踢烂。”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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