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节(3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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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致见岳父气得厉害,自己说什么都是错,忙恭敬认错。
  韩季瑗缓了一口气,扶起女儿和孩子,问道:“这混帐东西,这些年待你可好。”
  韩延秀低头道:“爹爹,他待我很好。前些年是我自己任性了些,想来爹爹也有所闻,他也多宽佑。爹爹,节孝尚在人世。”
  韩季瑗听见儿子尚在人间,大喜过望:“现在藏身何处?”
  “他将节孝安置在凉州府。半年前,他查寻董安呈一案时,得知节孝被赵维庄威胁背叛大魏,但是节孝抵死不从,被他关押在甘州。夫君想尽了办法,救了出来,可是为了保全节孝,当时就伪装成他已经死亡的假象,所以后来也没有消息传出。爹爹保重身体,节孝如今好好的,能够撑起韩氏门楣!”
  韩季瑗先是震惊,再是欣喜,之后眼底却沉了下来,一双眼睛愤恨地盯着沈致,慢慢地对韩延秀说道:“你带孩子下去,我有话问他。”
  韩延秀知道,二人的心结必须二人自己解开才算,担心地看了丈夫一眼,福了一礼,携子退去。
  沈致在韩季瑗叫起韩延秀的时候,早就爬起来了,此刻他躬身而立:“岳父大人,请问,致不敢有丝毫隐瞒。”
  韩季瑗沉默半晌,面对这个从来沉稳从容的女婿,他不知道要说什么。他知道,沈致这个人做事凝神静气,不论发生什么,都是波澜不惊。他问什么,估计沈致早就想出百八十中说法等着他。
  “节孝现在怎样?”
  “岳父大人放心,致将节孝送到凉州江据府上,有他护佑,定是安全。只是此时,赵维庄新任大司马,势力猛进,不可不防,他还是不能随意走动,免得让赵维庄发现。若是岳父大人想见,可随致一同进京,再转道凉州。”
  韩季瑗对他说的不置一词,心中疑窦丛生:“想当年,大魏破燕,节孝守城被俘,那日里当着全城百姓斩首。”
  “大人息怒,节孝已在那日前已被我救出,那时元毅身为大司马大将军,下令定要诛杀燕地不降守将。父亲和我劝阻多次,也是无能为力。后来我只好李代桃僵,那日里斩首示众的不过是容貌相似之人。”
  整整悲凉孤寡十几载的韩季瑗整个人都颤抖起来:“你……你好心计,尽然连我也骗过,整整十几年?”
  “大人,致并非故意欺瞒,只是事关死生,不敢走漏风声。虽说时过境迁,但世事无常,为防生变,就是家父到现在也不知此事。”
  第八十二章 黄粱美梦
  韩季瑗的手指因为岁月的摧残,那皮包骨上青色的血管鼓了起来,纵横在干枯的手背上。他那颤抖的手指着沈致:“这么多年,你想告诉我节孝的事,怎样都能告诉我!偏偏将这事瞒得死死的,是要报复我这老骨头呢!”
  沈致面上还是十分恭顺,拱手道:“今日才向大人禀告,是因为元毅已死。如今赵维庄想拿节孝做文章,致不得不和岳父大人商议节孝之事。”
  韩季瑗冷笑一声:“我还以为你们沈家能够恩荣永固,大魏先帝那时重整朝纲,你们沈家为了荣宠,将燕地朝臣的生死献出,看来也没得到什么权柄。如今赵维庄做了大司马,倒是想起我们这些半截子埋进土里的人了!”
  韩府的下人不知从哪里又找出一副茶具,端了上来。
  刚一进门,沈致上前去接了过来。
  这些端茶倒水的事,沈致被人伺候惯了,即便是偶尔为之,也是做了不顺手。
  壶中刚开滚烫的水倒在杯中,满的溢出一道路,淋淋洒洒地端到韩季瑗的桌子上,不及放稳,实在是耐不住烫,猛地一松手,水又洒了出来。
  韩季瑗被堵塞不通的血液刚刚顺了些,顿时又被无数鸡毛塞了满,干枯的手在桌上一拍,指着沈致“你”了半天,也没话说了。
  沈致大概知道自己笨手笨脚的,眼观鼻鼻观心起来,静默不语,等着岳父大人发飙的疾风骤雨。
  这风雨没有落下,沈致一抬头,见韩季瑗打量着道:“你这次来大凉,恐怕不只是来看我吧。”
  沈致心中暗道冤枉:“岳父,如今大魏朝纲有序,大人如今心腹全无,孤身在燕地。秀秀每日里都很忧心,还望大人能随小婿前往京都!致想办法让节孝能正大光明地走出凉州,也到长安!大人父子相聚,岂不是一件美事!”
  韩季瑗心中已经认定,沈致就是个卑鄙无耻的小人。这番说辞自是不信:“我不管你是大魏派来剪除燕地将领朝臣的,还是有别的打算。我都不会俯首在大魏天下阶下。即便是大燕已亡,国亡了,但是老夫还没亡!老夫身为大燕丞相数十载,岂能背祖忘恩,效力二主。”
  沈致道出肺腑之言:“如今燕地乃魏郡,大人只不过是万民之一,何来背祖效力之言。大人如今独居在燕地,节孝和秀秀不能尽孝,实感不安!”
  “端的是魏国忠良,无时不刻不忘攻城掠地,费劲思量收买人心。我的身子我知道,大限将至!今生无论如何,这残破之躯都不会离开此地。”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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