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4节(2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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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比如做饭,尽量还整些热乎的。人是铁饭是钢,总不能让人水淋淋上来,顿顿只啃压缩饼干。
  ——比如备好新一轮的潜水手电、气瓶,给推进器更换新的蓄电池。
  ——比如警戒,这里是涧水,是边界,得时时提高警惕。
  有一次,见炎拓做的太辛苦,余蓉提议,由自己替他一程。
  炎拓一口就回绝了。
  余蓉误会了他的意思:“怎么,就你做事精细?我做事不让人放心?”
  炎拓迟疑了一下,说:“不是,我怕水里有东西。”
  万一水里有东西,伤到余蓉就不好了,他是心甘情愿、以身犯险,何必拉着余蓉一起呢?
  ***
  蒋百川是在探河的第四天出现的,那天,余蓉在岸上等得无聊,再一次嘬哨尝试,起初以为又是空忙,哪知片刻之后,对岸渐渐传来异响。
  居然是对岸?余蓉和雀茶都有点紧张,一个枪上膛,一个箭搭弦,雀茶甚至生出了把简易面罩给戴上的想法,这样,一有不对,她就可以投放催泪弹了。
  过了约莫五分钟,蒋百川出现了。
  细想也不奇怪,一道涧水,拦不住什么的,蒋百川可以在涧水这头,也可以去那头,他已经兽化,非人非枭,也无所谓什么一入黑白涧、变不变了。
  也许是那一头的吃食好,和李月英不同,蒋百川居然膘肥体壮,毛发油亮,比从前大了一个号,一张尖酸扭曲的脸上,呈现一派剑拔弩张式的凶悍。
  雀茶惊得瞠目结舌,她觉得相见真不如不见:兽化之后失去神智的蒋百川、出奇适应青壤的蒋百川,这一个个新的形象,把她记忆中的那个蒋百川一点点挤压到失色、失真。
  她几乎想不起来,自己少女时爱上的蒋百川是什么样子了。
  蒋百川在对岸急得又挠地又倒气,估计是找不到口子过来,过了会,向一侧飞奔着去了。
  余蓉大致猜到,这一带没有箭绳搭桥,蒋百川估计是找能渡水的绳桥去了。
  果然,没过多久,蒋百川就顺着这一侧的河岸向着两人飞奔,那架势,看着还挺雀跃,余蓉扔了块早上刚送进来的大排肉过去,蒋百川半途飞纵扑下,绕着肉团团乱转,兴奋地像过了年。
  雀茶喃喃说了句:“我下次不来了。”
  不想再看见蒋百川了,哪怕彼此间爱早就没了,也希望各自都体体面面,而不是像现在这样。
  ***
  再长的河流都有尽头,第七天,涧水“露天”的部分走完了,或者说,涧水流到了青壤这个地下大空洞的尽头。
  再接下去的部分,是真正的地下了:人再也不能劳累或者气瓶耗尽时浮上水面呼气透气,即将进入完全的、被水充填满的洞窟河道。
  气瓶在水底的支撑时间约莫是一个小时,推进器也是同样,即便他能做到心态平和、以最低限度的耗气支撑行进、以人力漂游辅助推进器,也最多把时间多延长二十分钟。
  八十分钟,还要算上返程,除以二之后,他至多只能往里进四十分钟的路程——而且,因为返程是逆流的,所需的气量和推进力都更大,所以,四十分钟已经是极限。
  从小院到涧水,从涧水到探河,他走到最后一程了。
  这七天,余蓉是眼看着炎拓眼里的光一点点黯淡下去的,她觉得雀茶说得没错,炎拓是清醒的,他比谁都清醒,只是别人不能给他信心,不给他造梦,他就为自己造出了一个来。
  现在,他走到梦的边缘了,再走下去,这梦就要破了。
  她想给炎拓留点念想,能拖几时是几时:“要么,咱么回去,多找找装备,下次再来?”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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