妄揣圣意(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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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卫明晅冷笑道:“你也知道夜深了,贺兰忘郢也有半岁多了,平日里想必都是丫头们照料吧,怎么你一来堤坝,他就缠上你了。”
  贺兰松张口欲说,却被卫明晅冷冷打断了,“想好了再说,朕不想听假话。”
  贺兰松暗自叫苦,卫明晅实在是太知道他的心意了,他那些小九九根本瞒不过他,不说些实话肯定是不行的,但若说了实话,他会不会伤了贺兰忘郢,连父母都容不下的孩子,他能吗?他看了眼榻上安睡的孩子,心中七上八下的忐忑不安,竟做不了决断。
  卫明晅看贺兰松为难,也不硬逼着他说,反而拿起茶,慢慢的啜起来。
  茶喝了一半,只见贺兰松破釜沉舟的抬起头来,他看了卫明晅一眼,又迅速的垂下首,问道:“皇上,能否应臣一事?”
  “不应。”卫明晅答的迅速,“你想说便说,若是不愿说,以后就都不必说了。但你未说之前,朕什么事也不会应你。”
  贺兰松双手汗湿,他抿了抿唇,捏着袍角跪下了,“皇上,一切罪责皆在臣,求您饶了贺兰忘郢。”
  卫明晅叹道:“非要跪下才能说话?”
  贺兰松深吸了口气,道:“皇上从没问过臣,为何严氏会知晓嚯鹮部族灭一事。”
  “嗯?”卫明晅没料到贺兰松突然说起此事,他想了想便道:“不是你说的?”
  贺兰松摇首,“这种事情,自然是瞒都瞒不及的,臣怎么敢在她面前提起。想来舒将军曾向皇上禀报,嚯鹮部从山后逃出了一队人,是么?”
  卫明晅惊道:“你如何知晓?”
  当日舒少君来报,嚯鹮部在决战前拼死送出了一队人,他命人去追,虽杀了几人,还是让那头领跑了,卫明晅虽知这一人成不了什么气候,但还是叫人暗暗访探,这是军中密报,连刘开阖都不知,贺兰松又是从何知晓。
  贺兰松道:“逃走的人是嚯鹮部首领和严氏的幼弟,严氏出门上香的时候遇到了他,这才知道宗族已灭。”
  卫明晅叹道:“原来如此。呵,他好大的胆子,竟敢跑到京城来。”
  贺兰松涩然道:“嚯鹮部和卫朝人生的面貌相似,若非是舒将军在,只怕谁也认不出他来。”
  卫明晅道:“你是为此事请罪?”
  贺兰松道:“不然。当日人多嘴杂,不免有人将事情传到了双亲大人那里,家父盛怒,怕皇上您。”
  卫明晅苦笑道:“朕知道了。”他下令缉拿嚯鹮部族人,谁能料到当朝内阁首辅的少夫人竟是嚯鹮部的公主,无怪贺兰靖要生气,他想了想道:“严氏已死,死者为大,朕恕你府上无罪就是,何况严氏还是朕钦封的诰命夫人,若要说识人不明,头一个先怪朕。”
  贺兰松叩首道:“臣谢皇上隆恩。”
  “还不起来?哦,你那宝贝儿子的事还没说呢。”卫明晅不无揶揄的道。
  贺兰松黯然道:“因严氏之故,这孩子身上也流着嚯鹮部的血,将他放在京师,臣实在不敢。”
  卫明晅这才懂了贺兰松的苦处,虽说堤坝上凶险万分,但总好过待在贺兰府那个龙潭虎穴里,他太知道贺兰靖了,拿着孙子请功的事他虽做不出,但只怕贺兰松前脚刚走,他就能大义灭亲,以免风声泄露,祸害了贺兰全族人。
  卫明晅不语,怪不得贺兰松见到他便如见了瘟神般,明明厌恶恐惧,还要装作无所谓的模样,生怕他起了疑心。他想到此处,顿觉气馁。
  贺兰松见卫明晅面上阴晴不定,心中更是惶恐,求道:“皇上,贺兰忘郢还是个孩子,长大后肯定什么都不记得,您饶了他,好不好?或者将他送的远远地,只求您饶他一条性命。”
  卫明晅看着贺兰松,道:“送走他,你舍得?”
  “舍得,只求皇上饶他一命。”贺兰松眼眶都红了,哪里是舍得,分明是万分不舍。
  卫明晅道:“瑾言,你本不必告诉朕的,为何我一问,你就说了。”
  贺兰松答不上来,或许是因为卫明晅早知严氏是嚯鹮人,怎么瞒也瞒不住的,又或许是因为,在他心里,儿子也及不上卫明晅,他不敢深想,只是磕头。
  卫明晅黯然道:“起来吧。”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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