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节(3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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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
  “你放心,他就是爱闹腾,其实翻不出什么花儿来的。你跟他从小一起长大,你最了解了,从小到大,他有哪一次能从你手里讨的便宜?”
  少年倚窗听风声,没说话。
  但或许是得到了他的承诺,谢姥姥的神情明显轻松了很多,她拍拍外孙的肩,“到底是一家人,长大了,懂事了,就好了。他父亲的那个脾气,你也是知道的,眼睛里揉不得一点沙子,哪怕是亲儿子也不会给情面,你大舅舅呢,因为孩子的事,心里也有疙瘩,姥姥唯一能托付的就只有你了。以后啊,你帮我多照顾照顾他,当然,他要是惹你生气,你不理他就是了,骂他一顿打他一顿,尽管下狠手……”
  这个晚上,谢姥姥说了很多。
  主语都是“他、他、他”,生怕“谢元洲”这三个字说多了,会刺激到谢夏谚。
  而谢夏谚基本没开过口。
  谢姥姥怎么说,他就怎么听。甚至都没花多少注意力在听上,中间一度神游天外,思绪散漫。
  透过卧室木制的老窗户,能看见外头夜空的一轮小弯月。
  纤弱又皎洁,四周无星,唯独它这么一只,孤独地被云层放出来。
  配合着围墙上的竹影,整个构图看上去十分冷清,也十分具有艺术美感。
  他抬起手,比成照相机的手势,在眼前顽皮地“咔嚓”了一下。
  “小谚。”
  谢姥姥在他面前晃了晃,“你有在听姥姥说话吗?”
  “嗯,听着呢。”
  少年收回视线,漫不经心地弯唇一笑,“你放心吧,我会照顾他的。”
  ……
  其实说的不过都是些冠冕堂皇的话罢了。
  什么好久回来一次想念的不行,什么姥姥最疼的孩子,什么尽管打尽管骂,每一句好话都是在为同一个目的服务:希望他以后不要对付谢元洲,报德不报怨,甚至能冰释前嫌地帮扶谢元洲。
  正因为关心和煽情的话都变得如此目的鲜明,才让人觉得越发讽刺。
  谢夏谚很明白,他姥姥最疼的人,从来都是谢元洲。
  老来得子,又是和自己真正有感情的第二任丈夫生的,怎么可能不宝贝。
  之所以立那么一份遗嘱,是她心里很清楚地知道,谢元洲只是个没能力的败家子,重要的股份和地产给到他手上,到最后一定会被他大哥和侄儿给弄回去。
  所以才选择给一些他大哥都不屑去算计的珠宝首饰和小栋房产,以及没有行策权的一部分分红。
  既保证了他的衣食无忧,又尽量避免他破产中落的悲惨下场,同时还拉着外孙拿寿命人情做要挟,求对方能看在她的面子上放过他,多照顾一下他。
  ——世上最慈爱的母亲也不过如此了。
  就像她的女儿,他的母亲一样,能随手就把幼年的他丢给讨厌的娘家置换利益,也能在妹妹失踪后无数次跟丈夫崩溃大哭,说“当初丢的为什么不是他而是南南”。
  哭到力竭,哭到昏过去。
  拳拳慈母之心,令人痛惜。
  而她的丈夫在旁边嘘寒问暖,急的不行。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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