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之珠玉_77(2 / 4)

投票推荐 加入书签 留言反馈

  贾母又道:“……听说当初你家老爷太太刚南下外任之时亦为你谋了一门亲事,只不想偏巧你母亲去的早,亦将你亲事耽搁了,你父亲隔得远了亦顾不上你……我倒是中意哥儿,只身边没个适龄的姑娘,否则我便为哥儿做这个媒,亦不会令你耽搁至今……”
  贾珠听到此处忍俊不禁,心下偷笑曰“谁道家里没个适龄的,实则还是现成的呢,哥儿亦早跟咱家结了亲了,还是‘入赘’的呢,只您老不晓罢了”。然贾珠亦知贾母此言虽明面上是理论煦玉,却又是意有所指,暗指自己欲为黛玉做媒之事。
  贾母接着道:“当初珠哥儿扶乩预判,道是不可娶亲,我这心里至今还过意不去,珠哥儿这般品貌,何愁不能娶个好人家的?如今成了这般,着实可惜,惟有看宝玉能否了却他哥哥这桩憾事。哥儿与珠儿一般年纪,此番不可再这般耽搁延误下去,且寻了合适的人家娶了亲。我倒是舍不得你们兄妹几个回了府里,今后将媳妇一并接了来咱府里一道同住,皆是使得的……”
  此番贾珠闻见贾母提起了自己,便忙不迭抬眼往屋内偷觑,想看看之前一直沉默不言的煦玉闻罢这话将作何反应,不料却见立于贾母跟前垂首听训的煦玉竟忽地跪下说道,竟是直言剖白心意:“此番玉儿实言相告,便是因之触怒了老祖宗,亦惟有任凭老祖宗打骂。玉儿此生已有心上人,除却此人,今生断不会再行娶亲!事到如今,便是责玉儿不孝也罢,冒天下之大不韪也罢,总归了今生难尽儿女孝道,未能得全人伦,惟有待入了地府,但凭父母责罚以赎前愆……”
  不提防屋里煦玉正说着,便闻见门外发出一声异响,贾母忙问了句:“外面是谁在哪儿?”
  却说该声响正是贾珠发出的,贾珠闻见煦玉竟直言自己不娶亲之事,胆敢触了长辈逆鳞,心急如焚,自顾自嗔道“这傻小子,你干嘛非说出来不可”,不提防间便在门上弄出了声响。竟被屋内贾母闻见。见贾母开口询问,贾珠方回过神来,惊觉自己出了茬子,忙不迭对一旁的鸳鸯使了个眼色,鸳鸯见状会意,忙对屋内贾母回道:“老太太别担心,方才只是猫儿蹿上了屋顶。”
  贾母听罢方才不理论了,再度转向煦玉。却说贾母乍听煦玉这般剖白之言,大感意外,直疑是自己听错了抑或会错了意,又问了句:“哥儿可是说自己不会娶亲?”
  煦玉答是。
  贾母见状很是难以置信,只觉不可理喻。然贾母到底较了旁人活得更久,见了更多世面,并未就此将煦玉劈头盖脸地训斥一通,反倒是唤煦玉起身,耐下性子谆谆劝诱:“哥儿这是什么话?哥儿既有了合意之人,不正是好事?择日聘了媒人前往说媒,不就成了?怎的又说出不娶亲这话?”
  煦玉则道:“玉儿与了那人不合时宜。”
  贾母闻言更是不解,兀自寻思一回,以为煦玉之意乃是因与了女家门第悬殊,遂道:“若说婚配当需门当户对,尤其是我们这等人家,规矩礼节皆是不可或缺的。那小门小家的女儿虽不失贤淑端方之辈,到底不若大家之女知书识礼、知情识趣。何况哥儿之家亦是书香簪缨之族,于娶亲一事之上如何能够含糊了?……”
  不料却闻煦玉对曰:“并非因了门第悬殊之故。”
  随后贾母又连声追问究竟是因了何故不可娶亲,煦玉则支吾搪塞了。贾母无法,只得将煦玉之事置于一旁,将此番心下真正欲说之事道出:“哥儿之事倒也罢了,到底如今哥儿乃是一家之主,自个儿亲事惟有自个儿做主。今日叫了哥儿来,倒也为了另一事。当年你父亲外任扬州之时我曾去信与他,商量大姑娘的亲事。我心里着实中意你家姑娘,模样性子都是没的挑的,想替我家宝玉和你说这个亲。如今他二人年纪也不小了,如今将亲事定下,再过一二年便可正式成亲。林家便是你这长兄做主,此事如今也惟有寻了你商量。宝玉是你瞧着长大的,再熟悉不过。你与珠儿素来相好,宝玉又是珠儿唯一的兄弟,若是与大姑娘结了亲,你们岂不是亲上加亲?还有什么不妥的呢……”
  煦玉闻贾母提起黛玉亲事,方不若之前谈及自己亲事那般直率明确,惟推诿搪塞一阵,只道是黛丫头年纪尚小,现下谈论婚事为时过早,如今却也不急着字人,尚需留待家中,将那四德修习妥当。何况黛丫头惯常身子欠佳,若不调养妥当,岂不是既带累了自己亦连累了旁人。丫头小子两个他皆欲留在身边一阵,皆不欲就此许下亲事。
  贾母听煦玉如是说,虽不像是反对,倒也绝非是认同之意。心下很是意外,阖府里皆以为宝玉黛玉两个的亲事是十拿九稳的,这做哥哥的亦是常年住在这府里,对这府里还有甚不满的。念及于此,贾母便知从前以为万无一失之事只怕未有定论,其间尚有疑虑,今次亦无法就此说定,遂打算先行暗地里寻人打探一番方是。此番便也不再多言,惟与煦玉说了一通闲话,方放煦玉去了。
  ?
  ☆、第七十六回 才子佳人同床异梦(三)
  ?  此番煦玉刚步出房门,不提防竟从旁伸出一只手来将他嘴捂住了,一惊之下回过神来,只见正是贾珠,方安下心来。贾珠对煦玉做了个噤声的手势,随后便亟亟地拉上煦玉一溜烟地奔出了贾母院,又出了二门拐进自己院里。待进了屋里,方放开了手,令小子们将书房门关上,又将人都遣出。二人一道摩肩挨股地往炕上坐了,贾珠先道:“方才我在老太太屋外,你们说的话我都听见了。说到妹妹之事时你尚知寻了理由搪塞,何以说起自己之事时偏那般直言不讳,你便不惧老太太一怒之下动了家法,逼你娶妻啊?……”
  煦玉闻言笑答:“我并非贾家之人,老太太的家法奈何不了我。”
  贾珠听罢倒也不以为然,对曰:“好歹在长辈跟前婉曲一些,拿话搪塞一番,过个几年,谁还能奈何了你?何必这般直言说了,老太太即便管不了你,不也因了你这话添堵来着?”
  煦玉不答此话,惟垂首欲亲吻贾珠,贾珠头一回伸手止了煦玉动作,不依不饶地追问道:“告诉我,彼时你是作何之想?”
  煦玉听罢一面拉下贾珠之手,一面道句:“于我亲事之事,我所道皆是肺腑之言。”
  贾珠乍听此话尚且不以为意,随口对曰:“你那是什么真心话……”言至此处却忽地住了口。
  煦玉见状方知贾珠悟了,随即笑曰:“我道我除却一人,绝不另娶,又如何不是实言?此系你我二人终身大事,岂同儿戏?遂我惟有实言相告,不容半分戏言。兼了此事亦是我一人的主意,一人的抉择,当是无怨无悔亦无所畏惧。若说因此而节外生枝抑或引来他人责难,亦由我一力承担。”
  贾珠听罢此话思忖片晌,又幽咽着开口:“于你而言,爱我便是如此辛苦之事吗?竟令你做好了万劫不复的准备……”
  煦玉闻言敛下面上笑意,肃然答道:“冒天下之大不韪,不可谓不艰辛。然既心仪于你,前路便是刀山、是火海、是荆棘抑或是深渊,我皆是义无反顾。”
  贾珠听罢此肺腑之言已是心下大恸,将脸埋在煦玉胸口,喃喃自语道:“七情六欲乃人之常情,我们不过是彼此相爱,何人又能责怪了我们……”
  随后他二人自是于炕上拥吻一阵,此番唇舌缠绵一回,便禁不住动了兴,亦等不及前往榻上,未曾脱衣便在这窗前的炕上暮雨行云。二人方才谈心说情,正是情炽爱浓之际,遂愈发兴致勃勃。煦玉倚在炕上,抱着贾珠令其坐在自己身上。煦玉纵情驰骋一回,宛如春笋经雷,猛窜狂突,又似浪蝶扑花,直捣蕊心。贾珠只觉仿佛身在狂风骤雨之间,亦是情满意酣、甘美异常,止不住遍体酥软,莺声连连。之后更是理智全无,口里胡哼乱嚷,将煦玉的名字唤了个遍,好哥哥、好夫君地求饶不迭。此番你贪我爱,直至二人皆热汗霪霪、筋酥骨软,方才雨霁云收。
  事毕,贾珠瘫软在煦玉怀里,二人便就势躺在这炕上。贾珠说道:“此番你将老太太结亲的话给挡了回去,今后她少不得寻了我来问。我需得知晓你心下到底如何打算,方好拿话回了老太太。”
  却说煦玉虽从未明言反对将黛玉嫁与宝玉之事,然贾珠倒也明了煦玉打心底不喜宝玉,无外乎因了宝玉惯常有些小女儿情态,偏爱混迹內帷,不喜仕途经济,不欲承担家族责任。 ↑返回顶部↑

章节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