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之珠玉_47(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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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旁站立的丫鬟均点头以示知晓。
  之后贾珠便仍命映雨跟随红玉前往,将行礼物什搬来他这里,今后便是自己的丫鬟了。又吩咐映雨带话与宝玉:“跟宝玉说,他屋里的红儿是我要去了,他若心下不舍,尽管来寻我,我再挑了丫头赔给他。”她二人自去了。而宝玉闻说了此事,因是出于哥哥的要求,自是不敢有甚异议,加之与了红玉不甚熟识,心下亦无多少不舍难弃之念,便也任红玉自去不提。贾珠又令冷荷去寻了林之孝家的,将红玉之事告知与她,林之孝家的闻言亦是无有不可,自是知晓闺女跟了贾珠好处多多,前途无量,遂便也欢天喜地地谢过了。自此红玉便跟在贾珠身边,之后又与贾芸成了一段姻缘,则是后话了,此番按下不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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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十八回 斗母子贾珠巧施计(一)
  ?  却说那一日正逢了王子腾夫人的寿宴,虽说在此之前,王子腾授命出京巡查,然到底其夫人家眷仍居于京城王府之中。遂此番其夫人过寿,贾府的亲戚自是不可不去的。遂到了那一日,王府派人前来邀请贾母王夫人,贾母推说身上不自在,不欲去;王夫人见婆婆不去,自己便也不去了。余下的薛姨妈同凤姐领着贾家三个姊妹,宝钗,此外便是贾珠宝玉两兄弟皆一齐去了,至晚间方回。惟贾环照旧留在家中上学,煦玉则因近日里身上受了凉,不爽利多日了,只得卧床将养着。熙玉日日伴于榻前侍奉,贾芸亦是日日前来探望,较了他人都勤,自谓是尽侄儿的孝道罢了。
  可巧当晚王夫人见贾环下了学,便命他来抄个金刚咒。于是贾环便坐在王夫人炕上,拿腔作势地抄写。不多时,凤姐便来了,拜见过王夫人,随后王夫人便一长一短地询问今日寿宴酒席等事。说了几句话,便见贾珠宝玉二人进了屋。碍于此番兄长在此,宝玉亦不敢造次了,只得规规矩矩地跟随着贾珠请安。然王夫人见罢自己素昔疼爱的二子,自是喜不自胜,忙不迭地指挥屋里的众丫鬟伺候他两兄弟去了袍服、换了靴子,随后便拉了他二人一左一右地在炕上坐了,亲热地说长道短。
  贾珠从旁斜睨了炕上正抄写经文的贾环一眼,只见其偷瞄着宝玉的眸光中阴狠毕现。贾珠见状嘴角浮出一缕冷笑,所谓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此番你贾环既然不怀好意,若不就此给你一番教训,任你使坏而不提防,无异于养虎为患,断非是他贾珠的行事准则。
  随后贾珠只佯装不经意地提议道:“今日宝玉在那边府里喝多了酒,不若此番便在炕上躺上一阵子,之后再回去园子里。”
  王夫人闻言倒也正合她意,遂命丫头取了枕头来,宝玉闻言便在王夫人身后躺倒,王夫人又命彩霞来替宝玉拍着。随后王夫人便转过身来与贾珠说话,拉着贾珠接着询问王府祝寿之事,倒将凤姐儿晾在一旁。此番贾珠故意侧身坐在炕上,只背对着贾环的方向,一面拿眼睛的余光密切留意着贾环的动作一面与王夫人交谈。话说宝玉虽平日里最受贾母疼宠,众人因忌惮贾母而谦让宝玉几分,倒也并不惧他。而同为兄长,贾环素来不怕宝玉,却最惧贾珠。起初碍于贾珠坐于身旁,尚且不敢造次;待见了宝玉从旁跟了彩霞调笑,这彩霞素昔与了贾环最为亲厚,此番为贾环见罢和宝玉歪缠,登时便气不打一处来,将了往昔因自己乃是庶出所受的委屈通通引了出来。便也不顾其他,只欲恶整宝玉一回,佯装着不慎失手,将桌上那一盏蜡灯往宝玉脸上一推。而一旁贾珠正瞅准了贾环动手的那一刻,一面伸手猛地将宝玉往里一推,堪堪避开泼下的蜡油;一面厉声唤了句:“环儿,你做甚?!”
  屋内众人闻罢贾珠声音,顿时将目光转向贾环,正巧目见贾环的动作,遂均明了此乃贾环故意推倒了蜡灯。一旁王夫人见状率先立起身来,忙伸手揽着吓呆了的宝玉问道:“我的儿,你可有受伤啊?”凤姐见状亦三步并作两步地上前来,双手捧着宝玉的脸左右打量着。
  半晌宝玉方回过神来,忙答道:“我并未受伤,太太莫要担心。”
  一旁凤姐也庆幸道:“阿弥陀佛菩萨保佑,我也瞧着并未受伤。是珠大哥哥反应快,也是宝兄弟的福气!”
  王夫人见此番宝玉并未伤着,然念及贾环方才之举分明便是故意的,哪能就这般算了,便指着贾环直骂。凤姐闻见亦从旁提点道:“老三还是这么个下流狐媚子样的,我说你上不得高台盘。——赵姨娘时常也该教导教导他。”一句话提醒了王夫人,王夫人闻罢便不骂贾环,命人将赵氏唤来。
  这边贾环虽低着头挨王夫人的骂,虽未目见,然仍觉贾珠那双桃花眼中似笑非笑的目光如针尖一般扎得他心惊肉跳,骨子里都泛出凉意。正心惊胆寒之际,只听一旁贾珠果真开口了,在道:“常言道‘长兄如父’,此番作兄弟的犯了错,行出这等下流黑心的事儿来,头上老爷若是无暇教诫,作长兄的自当代为教管。何况小错不改定成大过,此番定无姑息放纵之理。素昔我只惩戒过犯事的家人,如今乃是兄弟犯了错,少不得当由我亲自惩处。免不了需得向大少爷借用一回他的戒尺了,想我作哥哥这许多年,从未动过此物教训弟兄,今日少不得破例了。话说此事若是落在大少爷手中,按了他的脾气,素昔眼里揉不得渣滓的,还不将你小子打了个半身不遂。”言毕遂转向一丫鬟命道,“往了我房中将那戒尺取来,不过千万要瞒着大少爷。”
  丫鬟闻言战战兢兢地去了。不多时便取了来,递与贾珠。贾珠掀衣在东首的椅子上坐了,方伸手接过煦玉那根由黄杨木所制、二指宽的戒尺,一面用指量其厚度与硬度,一面问道:“你方才取来此物,可有惊动了少爷?”
  丫鬟答:“少爷正在里间榻上读书,我只令润笔寻了戒尺,不敢惊动了少爷。”
  贾珠闻罢颔首。随后只见赵氏掀了帘子进来,贾珠方转向贾环道:“过来跪下。国有国法家有家规,这事便是传到老爷那处,我也是在理的,老爷只会称是。”
  贾环闻声浑身打了个哆嗦,心中骇到极点,奈何此乃贾珠之命,他不敢不从,只得战战兢兢地走到贾珠跟前跪了。贾珠见状心下暗忖道此番我给了你机会,你若肯安分守己也就罢了,却仍是不知死活地行那混账事,便也莫怪我不客气。果然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不给点颜色好生整治,怕也是不知收敛,今后只会坏我之事。
  却说周遭之人中,素昔便没有几人与了贾环要好,遂他此番遭难,更无人敢上前替他求情分辩。王夫人凤姐儿只道教训得是,宝玉则因了生性良善,此番自己又并未受伤,只欲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就此作罢。奈何此番却是自己长兄行权,宝玉便也不敢吱声反对了。
  一旁王夫人见赵姨娘进了屋,心中顿时来气,叫到跟前来骂道:“养出这样黑心不知道理的下流种子来,也不管管。几番几次我都不理论,你们得了意了,越发上来了。”
  那赵姨娘素日虽然也常怀嫉妒之心,不忿贾珠宝玉凤姐等人,奈何这几人偏偏炙手可热,便是有气也不敢表露出来;如今贾环又生了事,受这场恶气,只得吞声忍受。随后只见座上贾珠命贾环伸出手来,打了几下,那手顿时便肿胀起来,地上贾环疼得直哭,欲缩回了手去,贾珠又命他伸出来,他不敢不伸,只得硬着头皮挨下去,左右手各自噼里啪啦地打了十下,方才放了他起身,说道:“回去我令丫头送金疮药过来,让你姨娘给你抹了。今日小惩大诫,若日后再有这等事撞在我手里,看我不揭了你的皮。”说罢这话,只将目光往了赵氏面上扫来,只见那赵氏此番虽是垂首听训,然目光中暗自闪过多少愤恨恶毒不甘,俱未逃过了贾珠的眼去。
  贾珠暗自冷笑,心下只道是此番好戏不过刚刚开始罢了,你赵氏今日受了气,只将心中积存了多久的怨气都逼了出来,甭管你多少手段尽管使了出来。俗话说自作孽不可活,你素昔便不安好心、贼心不死的,此番我不过拉你一把,亲手送你一程。一面想着一面将戒尺袖了,只待回房后神不知鬼不觉地放回原来的位置。此事他之所以特意瞒着煦玉,只道是若为煦玉知晓兄弟之间尚有这等腌臜之事,还不被气个仰倒,遂还是瞒着他为好。
  之后王夫人自是命了丫鬟好生将宝玉送回园中,令赵氏将贾环领了去。凤姐在此处照应一阵后亦是告了退。待人散尽,王夫人又拉着贾珠将之前的事埋怨一番,将贾环赵姨娘很是数落了一阵。又夸贾珠此番是代了头上老爷行权,教训得很是。贾珠从旁答应一阵,待王夫人念叨完了,方告了退,回到自家院里。
  此番进了屋,贾珠见煦玉并未在附近,忙不迭地便将袖中戒尺取出指挥润笔放回原处。又命碧月将金疮药送去了赵姨娘处,随后正待唤了洗砚来吩咐,便闻见房中煦玉远远地唤自己。贾珠只得先行打住,往了房中瞧了番煦玉。煦玉问及为何这般晚地方才归来,贾珠只得拿话来支吾,说是太太有事吩咐,因而留得晚了些。煦玉闻言方才罢了。贾珠又说了几句今日前往王府赴宴的情况,与煦玉拥吻亲昵一阵,方才又回到外间书房,对洗砚说道:“明日府里将有大事发生,你需得时刻留意了府中动向,尤其是赵姨娘那处,但凡见有人进了她的院子,便即刻前来报我,不得有误。”此番洗砚见贾珠说得郑重,自是不敢怠慢,答应着去了。
  另一边,赵氏房中,贾政照例歇在那处。待服侍了贾政躺下,那赵姨娘便忙不迭将今晚之事连珠炮儿似的告知与贾政,只说此番贾环不过失手打翻了灯蜡,便为贾珠拿戒尺将双手打得肿似馒头。嚼那舌根说贾珠冷面狠心,不将她生的小子当兄弟。只欲挑唆了贾政将贾珠教训一顿。不料贾政素来最信任疼宠贾珠,又深谙贾珠人品,知他不会无缘无故地教训人,此番动了手了,定是有甚因由。遂对那赵氏的挑拨之言亦不以为然,只待明日里再行问个明白。赵姨娘从旁见贾政并不理论,心下很是无趣,只得就此歇下,之后一夜无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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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十八回 斗母子贾珠巧施计(二)
  ?  次日,贾环推倒蜡灯之事少不得亦传至贾母耳中,贾母闻罢气得不轻,命人将赵氏母子唤至跟前,又劈头盖脸地骂了一遭。这母子二人面上虽不敢辩白,然心内的愤恨委屈便也可想而知了。贾母见贾环的双手掌心仍未消肿,只冷笑一声说道:“也难怪了便连珠儿那般惯常和气平顺之人也动了板子,想来怕是谁都不欲见到自己兄弟遭罪。”此话一出,又将座下赵氏母子二人心头的毒气怨恨勾出了几分。之后贾母骂完了他二人方才放了回去。
  另一边,却说煦玉在榻上将养数日之后,在今日方才好转。用过早膳之后便披衣下床,往了外间书房中考较熙玉的功课。贾珠则因早已预知今日荣府有事发生,遂整日里均不敢怠慢了。一面劝慰煦玉莫要因了熙玉功课的半点不如意发火体罚,一面在房中候着以静观其变。
  这边,宝玉寄名的干娘马道婆进荣府请安。先往了贾母跟前请安,贾母自是说起昨日里宝玉差点被蜡油烫伤一事,这马道婆闻言从旁装腔作势地唏嘘嗟叹一阵,一面随棍而上,用尽花言巧语劝诱贾母施舍灯油为宝玉祈福祐安。贾母闻言便也听进了这番鬼话,答应每日点灯耗油五斤。说罢宝玉之事,马道婆又转而询问府中其他哥儿,宝玉的弟兄中惟有贾珠当初并未在马道婆处寄名,便询问贾珠从前是在何处寄名,老祖宗可是见过寄名的干爹干娘。贾母则道珠哥儿寄名是多久远以前之事了,彼时哥儿命不好,亏得他拜的干爹是罗浮山上的得道高人,方才将哥儿命中的凶煞压了下去。这马道婆闻言面上感叹一阵,心下却很是不以为然。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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