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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宗维知道她那点小心思,正好看见门口有只落了尘的风铃,他了解这不可能是她的东西,她最烦的就是恼人的响声无节奏的嚎,想到这里便恶作剧地用手推了推,它叮铃铃像黄莺唱歌那么响,响地曾雨皱起眉头,林宗维看她难受,这才真心笑了,“行,我就是说这个来了,你现在知道了我是有事找你才来的?没必要躲,往后你也不用躲,咱们俩见面就当不认得,大街上碰见招呼也不必打,这样总够磊落。”
  曾雨点点头。
  可林宗维却像想起些什么,腿都迈出半条又折回来,侧着身子彬彬有礼地又问她,“阿姨最近怎么样?”不说别的,涂淑珍对自己不错,尽管如此,离了婚以后涂家的几个老姐妹轮番来找他,只有涂淑珍没来过,那天涂梨花在于明婚礼前来见他,跟他委以心腹地话家常,喝着铁观音恨铁不成钢地说自从咱们家曾雨离了你,家里别提有多鸡飞狗跳的,大姐愁的老十几岁,曾雨也不消停成天成宿的两人不说话,他们都好面子不敢跟你提,我得跟你说,阿姨真心向着你,我看曾雨也后悔,没事儿你就多来陪陪你岳母,我替曾雨认个错,你们俩这么般配,能好还是盼着好。他送涂梨花走,左耳进右耳出,从来没再踏足过门槛快被他塌烂的诚述小区,他回味着快意盎然的单身生活。何况如果曾雨谁都能替,他们俩走不到这田地。
  “……不知道。”
  曾雨站在门口听见他提涂淑珍,浮动在眼窝里半浊半清的眼球麻木了,进而有些茫然地盯着门框,脸更白了。“和你也没关系。”
  林宗维站在门外一愣,过了几秒后他才咧开嘴,把手插在兜里年轻了好多似地。
  “曾雨你心够狠。”
  不知是为了涂淑珍还是为了他自己。
  晚上约么十点钟,小林折回酒店。
  一天跑下来拍了不少风景照,也是怪事儿她有工作时拍张照焦头烂额,没工作时拍了满满的一胶卷都如鱼得水。
  跟前台打马虎眼笑眯眯地问林宗维回来了没,晃晃钥匙她说我是他朋友,他车钥匙还在我这儿呐。前台也冲着她笑,模式化的职业微笑八颗牙齿白地锃亮告诉她我们不过问客人的隐私。
  小林吃瘪碰了一鼻子灰,打电话林宗维也不接,不确定他是睡死了还是在外花天酒地,她长叹口气,只能自己跑到十层去,没有房卡她走上笨楼梯,走着走着都气喘吁吁,心里好像倒翻了辣椒坛子,蹭蹭往上冒火气,把林宗维翻来覆去地掐了多少遍,要不是她赔不起他那辆擦地崭新的双门幻影,谁他妈闲的大晚上不睡觉跑酒店爬楼梯。
  到了门口敲门也不见人,她在外面喊你要是在里面就说句话,临过道有人给她白眼,屋里空旷的连个回声都没有,她又开始不抱希望地给林宗维打电话,自己都骂自己多管闲事,堵他门口要给他鞍前马后。
  没成想电话竟然接通了,小林没出息跟中彩票似地又惊又喜,
  喂?你怎么还没回酒店我这儿来来回回等了一天了都。那边林宗维含含糊糊,音乐声吵基本听不清,肯定是在酒吧,小林拧着脸生他气,听见了身后有人要杯地狱射手。
  可话到嘴边,菩萨心肠又显灵,外面呼啸而过的大风吹地小树苗被拦腰折断,三两颗柳树间明晃晃的路灯被吹地叮当乱响,尽管比自己还会找乐子,她潜意识里还是把他当外地人,当他人生地不熟。
  你怎么啦?你能行吗?现在这个点儿打车都不安全,你喝的人事不省人家不定怎么宰你,再说了要是稀里哗啦吐了一出租车谁给你解决,行啦你也别客气,我去接你。
  风风火火地开车来夜店,刚踏进去林宗维就把手搭在她肩膀上,揽过她肩膀头把他迈进自己胸膛旁边,惊地小林心一跳,他冲着狐朋狗友说。
  你来啦!我给大家介绍这是我朋友小林!你们愣着干嘛快给小林接风洗尘,告诉你们人家前途光明干的是摄影师,将来她出名,我想见都见不着。
  小林以为他在没安好心臊自己,还想还嘴,可呼吸间却懵了,林宗维满身的酒味儿好像在酒坛子里泡浮肿了似地,醉汉最难对付,她一下子没了办法,把那些俏皮话也压下来,就得对他正经,你越挑拨他越来劲,何况那些醉了的压根不觉着自己醉,浑浑噩噩不清醒还乐意于找麻烦,她可怕了林宗维,怕他像自家老爹似地躺床上噼里啪啦地砸东西。
  你喝多了。
  哪呀你来我高兴。他靠近她耳边往她耳根子吹气,火辣的吐息烫在小林脸上,也不知是不是故意。
  你真喝多了,今晚上你不回了还是怎么的?
  我没醉。林宗维跟她强调,别扫兴。
  那你没喝多酒就自己回去,我不在这儿跟三陪似地陪你。
  小林气的要死,好心当成驴肝肺,要不是这儿人多眼杂她真不想保持冷静,
  林宗维出来追她,
  他按着她肩膀把她按回来,脸在她面前仔细打量她,瞳孔里林宗维的俊脸把她身上的那些委屈都舔干了似地,看她哪里还有气。我错了,我给你赔礼道歉,他喝醉了酒在她面前闹笑话似地卑躬屈膝,是我冒犯你,你大人不记小人过,行啦不生气,上车我送你回去。
  你这样上了道不定怎么吃官司,也别跟我假惺惺,坐副驾驶去吧。
  一路上林宗维跟她说开快些,再快点儿。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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