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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一脚酒踹开赵庆泰挡在门框前吊儿郎当翘起的左腿,手起刀落就要劈过来,把地砖当砧板。
  个子长得不太高,看着挺寻常的中年妇女,但她工作在国营厂食堂,是连大勺颠得起的大师傅,就是牛骨头也剁的动,更别提赵庆泰,要真上了刀,他就是条待宰的鱼。赵庆泰下意识地从刀刃旁擦着边儿滚了两圈,打个寒蝉滑不出溜地从地上爬起来,这才知道涂淑珍来真的,他声音也不如方才欺负于明那么响啦。要不是涂淑珍,于明都不知道自己该怎么走出来,他抱着行李就撒腿往外跑,心惊胆战地回望生怕出事。
  涂淑珍不住这儿,她住的五条街开外的诚述小区。就是那里都有传闻有个女人拿菜刀差点儿砍伤人,话都传到涂淑珍耳朵里,就见她面不改色心不跳的择菜,谁也不知道那个人就是她,曾雨听完他说的都吓出一脖子冷汗,也没了表姐的样儿哆哆嗦嗦让他可得提防那个不学无术的三姨夫。
  于明皱着眉头又让技师拿大拇指给熨平了,就像块还没发的面被左扭右扭,酸爽地他直嘶嘶。
  可不想了,再想又得怕。
  林宗维没看他,知道他言语里没有接着说的意思,也不急功近利把话题往曾雨身上引,既然口已经开了,说话的机会多的是。
  来时还是大白天,赶回城区就已经天色骤变。
  出了室内,于明吓了一跳,时间白驹过隙几乎让他感觉不到秒针转动。这才有了真切实感,自己马上也要步入社会人的行列,除了几个研究生同学还在学术上开拓外,他们都成了光怪陆离世界的一份子,成为弘大梯田中的稻苗真正的去见识广阔天地,被染成触目惊心的五颜六色。再看看旁边林宗维,他向来过得都是这种生活,声色犬马、今朝有酒今朝醉,他猛地生出一种由衷的赞叹,格外佩服林宗维,佩服他比同龄人更成熟的豁达。
  以至于林宗维在酒吧昏暗的灯光下给他拿酒时于明受宠若惊。
  “今儿真谢谢你,还劳烦你破费啦,放心将来我肯定还。”
  林宗维一晚上就等着他说这句话。
  他顺水推舟地说“都是朋友客套什么,咱们俩是朋友吗?”
  于明头如捣蒜,“当然啦。”
  林宗维又给他倒酒,“那我问你话你可千万别搪塞我。”
  “你表姐还上学?”
  于明被迷惑了,喝着玻璃杯里的白朗姆,小杯子精致的一口吞一杯不费力,借着得意劲儿,他在喧天的鼓点音乐下把曾雨卖的一干二净。
  “不上啦,前年毕业工作去啦上辅导班教小孩儿跳舞。”
  “跳舞的怎么不进个舞蹈团。”
  “她在她们学校是校舞蹈团的,想去市里那个这不是没考上吗?也不能说我表姐技不如人,经常性就跟着那个这个的老师瞎跑净是公益演出也没个奖项,舞蹈团卡奖状卡的严也不会个变通,她们学校就选上一个陈洁,当时风言风语的我都听着了,那个是走后门进的正式编。要我说啊他们这帮孙子就是有眼无珠。”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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