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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初九却出手将酒坛夺过来,搁在自己身后,谑道:“你倒会算计,自个儿享受,又把我馋住了!我不喝,你也别喝了。”
  長君取过一方青碧瓷杯,倒满清茶,投降道:“都听阿酒的。来,不喝酒,我便陪你喝茶。”
  听了这么一句,初九的心里又是暖,又是感动。忍不住便偷偷在桌案下握住長君的手。
  开席后,当真是锣鼓声喧,笙歌鼎沸。南墙有乐师吹箫奏笛,脆敲编钟,丝竹落错有致。中央则是一群舞伎翩翩起舞,海棠红的水袖甩得人眼花缭乱。
  席间,初九偏过头看自己的族姐看了三五回。映雪坐在叙善的下首,穿一袭绛紫华衣,青丝垂在身后,一缕一缕地散开,任谁惊鸿一瞥,都要叹一句,不愧是女身乾元,当真风华绝代。
  只是映雪正襟危坐,面孔上是对世间诸事都不感兴趣的模样。
  今日开宴,最受关注的,除了狮族留后之喜,便是龙族这一对令人一言难尽的叔侄。众人都以为,映雪不肯见人,定是留在自己宫中,不肯出席宴会的。谁料竟然在宴上见到了映雪,她还坐在自己叔父身边,两个人仿佛谁都不介意。
  百兽族众人对她的态度,不是怜悯,便是好奇。
  而龙族的对面,便是蛇族的席位。溯皎神态自持,听着丝竹,看着舞伎起舞,无限惬意的模样。人们看到他,便想起上一回長君拔剑之事。今日至酒过三巡,他也不曾闹出什么风月轶事。
  映雪无心于歌舞,她将桑落酒倒在红玛瑙杯里,随后一饮而尽。同时,她左手的指尖,紧紧镶嵌入掌心,留下一痕尖锐的痛楚。
  其实,映雪何曾想开,哪怕是在这样盛大的欢宴上,她还是无法被感染。喧嚣热闹都是旁人的,她心中只有孤冷。
  破天荒地,溯皎倒不曾招惹初九,只是频频对映雪和叙善举杯。
  長君以雕筷夹给初九一块儿茯苓糕,低声道:“来,你尝一尝,这个好不好吃。蔻香喜欢这个,都喜欢了几百年了。”
  初九咽下去,随后道:“这糕点清甜得紧。茯苓糕?是名唤茯苓糕来着?嗯……与菱角茶的滋味倒配。”
  長君对映雪陡然出席的消息,也觉得惊愕。不过惊愕一瞬间便罢了,他心思的大半都在初九身上。旁人如何如何,倒无心去研究。
  宴上旁人见狮族少主与那小坤泽恩爱非常,彼此敬茶调笑,皆十分羡慕。人人都暗道長君果真有福气,映雪无心情爱,他这楼台不近水,也能捞到月亮。内帷得了这么一个美人,何等快活。
  初九道:“哎,你看,我族姐来了!她时不时跟我父王……把这事儿过去了啊?”
  長君笑着摇摇头:“这事儿可没那么容易过去。”
  弑父之仇,不比旁的。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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