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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言一出,叙善心中的悲哀几乎要吞噬一切。
  原来,他养大的映雪,一直如此痛苦。
  初九又低声道:“族姐,你……”
  他这才恍然大悟。原来,当年族姐不愿娶他,是因为莫说情爱,她连活在这世上,都觉得为难。
  一直隐隐约约感受到,族姐的心里有一痕心结深埋未解。却不想,是这样的心结。
  蓦然间,思绪便绕到从前。小时候,族姐常常与他睡在一起,尽管他们一个是坤泽,一个是乾元,谁也想不到避嫌。族姐总是记得将点心和西瓜留给自己。他烦闷时,总是求族姐待他出去解闷,从大云荒到鲛洲海,族姐都带着他去过。
  在族姐如此照顾他的同时,她心知肚明——自己是弑父仇人的子嗣。
  世间感情,造化弄人。
  初九觉得无比心疼族姐,心疼到浑身颤抖。
  長君抚了抚他面颊,低声道:“初九,身子可还好?”
  见初九如此,映雪仍是躺着,无动于衷。
  世间的其他人,谁悲谁喜,离合聚散,都与她无关。
  入夜时分,初九与長君回到以往初九住的披香殿。他见自己成亲不过几月,陵海已是天翻地覆,不由悲从心来。
  未回道:“公子歇歇罢。您连日奔波劳碌,这身子恐怕是受不住。奴才扶公子躺下。”
  身边另一个剪灯花的小厮也是伶俐的,凑过来伺候,与未回一左一右,把初九扶到床榻上。
  長君接过曲觞递来的茶,也无心去品,一饮而尽后道:“你这几日睡都不曾睡安稳,心里还悬着。忧心父王族姐也罢,总要顾及自己的身子。锋刃,为夫人端来盏药膳。这个是补身子的。”
  心中烦乱到这等地步,初九也无心嫌药膳苦口了。想也不想地端过来,仰颈饮了一口。
  長君坐过去,体贴地用巾帕为他拭去唇边药汁,低声道:“这个不苦。乖,喝完。”
  初九为了宽他的心,自然是一口不剩地饮完了。
  除迎亲那一日,長君倒还未曾来初九住的披香殿观上一观。他四下望去,只见白玉釉缸中养着莲花,莲叶青碧,出水亭立。屏风后挂着秋香色的帷幔,以流苏金钩拢着,层层叠叠,如置身仙乐妙境。殿中弥散着一断清新幽香。
  这样一座披香殿,与初九的心性气质格外相称。精致风雅,韵味难得。
  初九闭目养神片刻,谁知还是难以入眠,他怅惘道:“你回仉山罢。我知道,你有文书要看。明儿还有朝会。”
  長君撩了撩他额前碎发,悄声道:“不妨事。我在这儿陪你。”
  初九斜倚在一方金线鸳鸯青绸软枕,乌睫微微颤抖着,越发显得容颜堪怜:“哪里能将正经事儿扔下呢?快走罢。”
  “你才是我的正经事。”
  長君展开云袖,一寸一寸靠近他,最终在微凉的额上烙下一吻。
  陵海的规矩乃是戌时必眠,故未知戌时,便有披香殿的小厮端来清水、漱茶、巾帕、桂油等服侍二人梳洗。初九由着他们服侍,随后倒在榻上,还有些郁郁寡欢的模样。
  長君虽说心疼他,对陵海的纷杂事务还是有几分怨怼的。若非如此,初九何必伤心至斯,自己又何必忙乱慌张。
  曲觞掩上床帐,退到屏风后。披香殿里点的几盏雕花紫烛也相继被小厮们熄灭了。
  初九也不知为何,近日总是容易疲累困乏,兴许是睡得不够的缘故。奈何除此之外,身子亦总是隐隐作酸。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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