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3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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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火!火!火!”
  “对不住!我说没砸着你吧?”
  “火!火!”
  “个二愣子说什么呢?”
  颜家遥拉高毛衣领,两颊漫红,“他看见你的烟了,找你借火。”
  “那你等会儿!”湛超喊:“我下去拿给你!”
  贺磊、钱越连着问了两句:去哪儿不打啦?湛超抽起夹袄披上身,说,下楼马上回。咣咣又走那截钢梯,脚步声交错,显然是成双。
  湛超在黢黑里回头,那人理应随在后似的一线形影,既不鬼祟也不蹑足,就那么安静地,跟着了。这里没灯的,只剩些微具自明性的动响和气味。“你是不是醉了?”谨慎发问,不得回答。颜家遥递出右手,“晕。”
  没人说过静电危险吧?啪嚓几点零余,举臂间打响,在腋下、肘关节,且递延去腕关节。零余堆积亦不可小觑,氧与风抰势助燃,胳膊整个就着了,在掌心喷出一团青蓝的火焰,“过来。”湛超握住了一抔初雪。
  没有灯,近荒地的后门拉了栅栏门,缝隙够伸胳膊,“打火机给你。”
  流浪“汉”靠近,潮臊气扑鼻,她接过左右端详。
  “擦那个轮儿,就出火了。”
  “呜啊!”擦燃了去点炉子,点燃又进前,喊:“饭!饭!吃饭!饿!”
  “没有。”
  “衣服!衣服!好冷!衣服!”
  “也没有。”
  “钱!钱!给我钱!”
  湛超掏了张五十递出,“你说的那些,直接去买就行。”
  流浪“汉”夺过后又喊:“还要!还要!钱!”
  湛超又掏了五十。
  流浪”汉”手舞足蹈,“还要!不够!钱!”她昂头,像祈盼雪片变毛币。
  湛超再要掏兜,颜家遥将他扥离栅栏,推拽间连退,湛超贴向墙。
  “她要说寂寞你是不是跟她上床?”接着铁口直断:“我看你是个孬子。”
  湛超知道不是那瓶廉泉,颜家遥不会说这种话。市井里滚出来的伶俐都在教人闭嘴,话可不说,不可多说乱说,说多露多,很多东西就藏不住了,不掺和不评判,划一根三八线,谁也别来,我也不出去。颜家遥醺醺晃晃,站在线上,丢了个石子儿骂他。
  湛超煎起一膛心火,喉际浮动,“孬子是什么意思?”
  “安徽话,傻子,骂你傻子。”
  湛超低头笑,“哦。”
  “你是吗?”
  心火煎到了食道,一口口吞唾沫,也是热,“你说是我就是。”
  烂糊糊煮开了,奇异地飘有股谷香。流浪“汉”多次怪叫无果,顾自走开,窸窸窣窣掖了钱,絮絮聒聒念支本地谣谚,“郎那么去,姐那么来,田耕路窄让不开。心想与郎说句话,假码弯腰拔绣鞋。拔绣鞋,轻轻叫郎晚上来。”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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