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53(4 / 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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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放回那张《冬日浪漫》,对满柜收藏的张国荣也能毫无波澜,但对这面墙难免触动汹涌,转移视线看向别处。
  旁边摆着一架叁角钢琴,周身刻着蝴蝶纹样,雕工很细,且没有商标。她不会认不出这架写满历史的琴,眼神惊愕地望向温谦良。
  他风轻云淡地说:“本港70年代名噪一时的‘穿花蝴蝶手’梅公,平生最宝贝的一架,Pearl从小眼光毒辣,一眼看中。”
  苏绮伸手抚摸上去,内心五味杂陈,她根本不知道温谦良默默做了这些。
  当初苏世谨带Childe与Pearl到梅公家里拜会,苏绮看中这架琴,少女闪烁星星眼那样崇拜。可惜手艺人早已经不在世间,梅公不愿割爱,多少钞票都买不来。
  接下来那几年她都忍不住挂念,温谦良劝也劝过,求也求过,始终没有结果。
  谁知道它如今会在这里,苏绮强迫自己不要去想温谦良付出多少、付出什么。
  “要不要弹一首?我前阵子还调过音。”
  她陈述冷酷事实:“Childe,我当年手指骨折,早就无法弹琴。”
  逃亡过程中受伤,错过及时接受正规治疗的机会,日常并没有影响,可还是留下活动受限的后遗症,弹琴成为奢望。
  把他掀开的琴盖扣回去,她最后抚摸一次那只活灵活现的蝴蝶,同眉眼挂着心痛的温谦良提议,“出去逛逛吧,这里好闷。”
  “好。”
  他们走多少次携手走过的路,苏绮戴墨镜,满脸冷淡,温谦良双手插袋,好像两个陌生人凑在一起,不能言说的情分只有彼此心里知道。
  故地重游难免心怀伤感,唯一庆幸外面有风刮、有人气,生理上呼吸通畅许多。她总觉得与他变得陌生,踏上这样的一条路注定渐行渐远,在这个夏天彻底顿悟。
  路过蛇王芬饭店,温谦良指着匾额笑说:“还记得那次我们一起躲雨,进这家店,你说食物看起来很美味,也要尝尝。我讲那是蛇羹,你又一秒都不留……”
  是呀,她当时好娇气,甚至过分矫情,拽温谦良一起出去淋雨表示对蛇羹的嫌弃。
  从蛇王芬到兰芳园不过百米距离,当年每次出街他都会陪她买一杯丝袜奶茶。苏世谨不准她多饮,她从来不听,Childe做帮凶,就算爹地生气也谁都跑不掉。
  如今,不是十七岁的Pearl与Childe,是年近叁十岁的苏绮与温谦良。他依旧买一杯递给她,苏绮鲜艳的口红印在吸管上面,颜色如血,立刻失去再饮的兴趣。
  苏宝珍不涂口红。
  那时候足够年轻,年轻就是最大的本钱,不施粉黛也唇红齿白,眼波流转之中尽是少女风情。
  再看身边的温谦良,西装笔挺,好像整个人都被束缚在框架里。明明当年每次舞会结束,她都要气汹汹地亲手把他扣子解开、领带打乱。
  成长好残忍,时间是冷酷的杀手。
  爹地妈咪最大的谎言是她与宝珊打闹哭叫时说的那句:等你们长大就好了。
  不知不觉走到电影院门口,中环新开的一间新式影院,门口还挂着《金枝玉叶》的海报,正在热映。
  Leslie多年不变,依旧丰神俊朗。
  温谦良过去买票,苏绮其实并不想看。
  她说:“袁咏仪与刘嘉玲我都不钟意,不要买了。”
  他说:“我也好久没有进过戏院,今天偶然遇到你,我们又一起遇到Leslie新片,这样天时地利,真的不看?”
  售票员坐班整天,对谁都是一副黑面,“买不买?几位?”
  温谦良递过钞票,“两位,末排。”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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