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斩_22(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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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被谢璟这请求绕的有些晕,两眼止不住的就盛上圆圈:“不是我舍不得,你现在要这东西也没用……”话没说完,谢璟把手里的蛇藤粉给拆封吞下去了。
  我:“……!?”
  事情发生的很突然,我反应慢了半拍,眼睁睁看着谢璟把药粉咽下,手僵在半空没能拦住。谢璟服了毒,白着脸色对我笑道:“如今便能用上了。”
  我当下目瞪口呆,继而勃然大怒:“谢璟!你疯了么!!!”
  谢璟虚弱的摇头:“我能猜到明天早朝会发生什么,做戏做全套,盛岱川见了我才不会起疑。另有一样,我私心想借着此次中毒试探些事情,还望夏侯将军成全。”话说到此处,谢璟脸上忽的现出些不安:“至于,至于你的心意……我一向敬重你这样的好人。”
  傻子也能听出这句话是个什么意思。说到底,我对谢璟的确有些不切实际的憧憬,可憧憬归憧憬,自己心里知道没戏是一回事,被当面挑明了拒绝又是另外一回事,我闭了闭眼,感到有些胸闷气短,一颗真心哗啦啦的碎了满地。
  我很委屈,比许多年前刚知道时逸之是个男的那会儿还要委屈。但是我仍然不忍心拒绝谢璟:“我明白,解药给你留下,我什么都不要。”脸皮有些烧,余下几句叮嘱终是没能说出来,我转身快步逃出门去。
  门外日头正胜,我其实晓得大战在即不该考虑这些儿女情长的事,但我就是控制不住。总之我站在大街上背着手,难得的文艺了一把。英雄难过美人关,人生若只如初见,如初见呐~~~
  方感慨完,对面儿一个炸臭豆腐的小伙计隔着口油锅看我,笑逐颜开招呼道:“唉,来一碗炸臭豆腐不?”
  炸他奶奶的臭豆腐!难怪他发不了大财,做生意的没个眼力见儿,看不见老子正难受么?这个时候插嘴打扰,真是……真是……我抽几下鼻子,只觉哀莫大于心死,还真有些饿。我垂头丧气的道:“来两碗,多刷酱汁。”
  小伙计是个炸豆腐老手,麻溜儿捡了两碗臭豆腐扔进油锅里,拿筷子翻个儿同时还能偷着空闲打量我:“这位小兄弟,瞧你是遇见什么烦心事了吧,见面就算有缘,你要是不嫌弃,和我说说?”
  智慧往往来自于民间,我想了想,索性绕过官场上的事,皱着眉头和他磕牙:“兄弟,假如你看上一个没看上你的人,你怎么办?”
  小伙计张着嘴巴想了一会儿,犹犹豫豫的道:“天涯随处是芳草,一根就够。瓜熟蒂落最好吃,何必强拧?要我说啊,这追心上人就和炸臭豆腐差不多。一堆臭豆腐扔进锅里涮几圈,兴许最看中的那块偏偏炸糊了,这个时候就要仔细掂量掂量,不是不能吃,而是不好吃。你要是想不通,非得把这块臭豆腐放进嘴里,然后撑着和别人讲这是你最用心炸出来的一块臭豆腐,满口香,大伙儿可能会碍着面子夸你一句,可具体怎么个难吃法,只有你自己最清楚不是。”
  通俗又贴切,我忍不住对这小伙计肃然起敬。果然是高手在民间!
  作者有话要说:
  更新啦,半夜捉虫~蛇藤粉这个毒/药纯属杜撰,不是真的。
  在榜期间改不了字数,短小了点,顶锅盖儿求不打脸,或者轻点打……
  第21章 二一
  因为不晓得苏统领带出城的禁军与埋伏熟胜熟负,这一夜我没有睡好。老实讲,自知之明这种东西我是有的,比起憋在京城做卧底,我更怀念在边关赤膊与人猜拳切磋的日子。我问过陛下为何非得选我不可,当时陛下正在摆弄花草,闻言抬头对我一笑,轻飘飘的说了几句话。
  陛下道:“这还真是碰巧了。本来是想叫谢卿去,没成想在你庆功宴上出了那档子事,朕就想着,或许让你去更好。”
  我没接话,听陛下继续说:“其他人都得小心防着,唯独你例外。你这个人快人快语,高兴就是高兴,恼怒就是恼怒,和盛岱川埋怨那会儿也是真的委屈。可换你自己说,就算朕真的不放你回南边,你会起反心么?”
  我愣住一会,抱拳摇头道:“不会。”
  陛下又笑,脸上两个浅浅的酒窝若隐若现:“这就是了。聪明人多的是,可聪明人大多有他自己的考量,聪明人做事就像作戏,自以为把事做到天/衣无缝,实际上呐,只要掺了假,戏就永远是戏,永远唱不成真的。你啊,你这个活法最好,知足者常乐,朕倒希望你能一直这么糊里糊涂的。”
  陛下说这话时我听的不甚明白,只是点头,心说这帮人说话怎么都绕着弯子。许多年以后,当我望着将军府里满院的白棺,方才真正嚼明白陛下这句话究竟是个什么意思。知足才能常乐,稀里糊涂的活法才是最好。人活一辈子真就譬如唱大戏,多数人大概临到死都醒悟不到自己正在戏台上,于是安分守己的把戏唱到收场,老婆孩子热炕头寿终正寝,一辈子也就这么晃晃悠悠过去了。
  另一些人,也就是那些聪明人,他们慢慢的察觉到自己正在做什么,慢慢的开始不安开始挣扎,满门心思扎在怎么把这出戏唱到圆满上,结局往往不得善终。
  然而等我真嚼明白时已经晚了,现在提起又太早,说到底,这些都是后话,神仙才能未卜先知,饭要一口一口的吃,日子要一天一天的过。
  我在硬床板上辗转反侧,睁着眼过了一宿,天不亮就起来洗漱穿甲。陛下嘱咐我今早去上朝,仗打了很多年,却是头一次把手里的刀对准楚国人,我心里颇有些不是滋味。
  转念再一想,盛岱川他是死有余辜,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如他这般两面三刀狼子野心的人死十个都不嫌多,我在这里替他不是滋味算怎么回事。
  行到宫门口照例下马接受检查,该上交的刀叉棍棒一律上交,我整衣敛容,慢慢的往里走,迎面碰见时逸之,我有些诧异:“怎么没告假?”
  时逸之看我一眼,一如既往的没个正经:“我只说给我爹告假,又没说自己告假。”合着紧张兮兮的就我一个。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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