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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眼瞅着少年要扑过来打他,谢行俭扶着腰赶忙呼爹喊娘,屋内谢长义正向边大伯细细的打听亲娘宋氏的事,忽然听到后院传来呼救声。
  谢长义的醉酒顷刻间散去,“谁欺负小宝了?!”
  酒醉壮人胆,一向说话畏畏缩缩的边大伯,此时搬起一张长板凳就往外冲,边冲边吼:“谁敢欺负我侄子,我边老大跟他拼命!”
  院子里的少年被自家爹的一声咆哮吓的浑身激灵,当场酒就醒了大半,谢行俭望着醉酒的边大伯举着凳子追着少年满院跑,当下是既感动又好笑。
  也许,他很他爹一样,都希冀着叔伯长辈的疼爱,可惜谢长忠一家没给他。
  ……
  正月初四,一夜大雪将江南大地覆盖的严严实实。
  清早老侯爷身边的罗家将过来传话,说崔娄秀以及全州、登州的郡守已经押懈进京,问谢行俭什么时候回京城。
  “江面没上冰吗?”谢行俭问。
  “江南这边冻上了,不过袁大人传信说淮安城地段,船只可以正常通行,侯爷说大人的亲眷多,此次回京要万分小心些,正好罗家余下的士兵要回京,侯爷便让属下过来问问大人的意思,要不要罗家将护送大人您先去淮安城。”
  有军队护送回京,谢行俭对此求之不得。
  正月初六,江南天将放晴,回城的马车上,谢家一大家子都在,唯独少了刚认亲不久的边老大和边京华。
  “京华那孩子非要回豫州,昨儿夜里趁你睡后就着急忙慌的带着他爹走了。”谢长义见谢行俭心不在焉,便靠了过来。
  “那孩子自尊心强,知道咱们今天要回京城,到了京城,小宝你在人前就是清贵的翰林官,而他却是……”
  “京华那孩子不是清倌吗?”王氏道,“他说这次回豫州会赎身出来做良民,到时候在豫州添置一间院子,再做点小生意,有他爹陪着,过的不比小宝差。”
  “脱娼籍要先去衙门领三十大鞭才行。”
  谢长义叹了口气,“我让大哥带了点好药材回去,嘱咐他别让京华大冷天的去受刑,要去也等开春了再去,不然伤口不易好。”
  谢行俭心头好似闷鼓敲动,眯着眼,一言不发的望着马车车轮在洁白的雪地上轧出一道道污秽的泥水路。
  直到出了江南府,谢行俭心中压抑的郁气才稍稍散去。
  正月十六,一行人终于踏上了京城大地。
  谢行俭将写好的江南折子递给敬元帝后,就一直窝在家中休养,朝堂上,各方势力针对崔娄秀和地方郡守起兵造反一事众说纷纭。
  有人说崔娄秀兢兢业业的将江南一带打理的井然有序,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应当减刑流放,也有人说崔娄秀胆大妄为,论罪当斩。
  敬元帝被两派吵的脑壳疼,这时有人道:“何不问问谢大人,崔娄秀的谋逆之心是谢大人最先发现的,怎么处置崔娄秀,谢大人最有资格说。”
  谢行俭就这样被宣召进了金銮殿。
  本朝有规定,正五品官才有资格每日上朝觐见皇帝,谢行俭却是个例外。
  对崔娄秀的处罚,其实谢行俭心中早就有一杆称。
  依敬元帝的一贯手段,崔娄秀根本就没有活下来的可能性,敬元帝之所以允许群臣哔哔,不过是想在史官笔下留一个仁君名号罢了。
  所以谢行俭上了大殿后,废话一句都没说,只是将崔娄秀在江南建孤女巷,私藏南疆海盗,勾结登、全两州谋反等事实摆了出来,最后若无其事的添一句:“这样的罪人都不杀,朝廷莫不是想姑息养奸?!”
  话落,金銮殿上久久没人反驳,敬元帝率先打破尴尬,抚掌笑呼一声谢爱卿深得朕心。
  在场的臣子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拱手化成一句皇上圣明。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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