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面(2 / 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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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旅人说了,无怨无悔!
  原来这一切,全是一场机深铺陈的阴谋。十载之期,江山为局、万民为棋,只为一人称心……
  盛京繁华,紫衣神教大行其道;万千教眾悉数为皇亲国戚、达官显贵。传闻中,教主以金、银锻造两辆车乘,金乘渡皇亲、银车化显贵。
  城南首富,洛家的掌上明珠,洛大小姐──洛琦。正值二八年华,擅于丹青、长于红妆;听说再平淡无奇的无盐女,经她巧手妆点、胭脂花鈿,尽作天仙化人之姿。
  女为悦己者容。洛大小姐身怀绝艺,儼然被誉为盛京的司顏神女。
  「琦儿,奉教主千秋圣泽,已为你许下柳家的亲事。那柳家有女在朝为妃,门第显贵、富贵已极。为父择期让你秋日出阁,也算不负你娘亲临终的託付。」
  「爹爹说的……可是那柳国舅?」洛琦身子一颤,其实用不着父亲答覆,这盛京哪来第二位柳国舅?
  说起这柳国舅,可谓罄竹难书!本名柳箏。柳淑妃之胞弟,貌似豺狼、心如蛇蝎,欺压良民的老戏码不时上演;更与那梨园春色明月星私厢苟合,气得老父几度呕血,那可是人尽皆知的荒唐。
  「爹爹,您不是曾说,那柳箏乃朽木之材;今何故将女儿许他?」
  「琦儿不可胡言,教主大智大德,早已替为父洞悉因果。那柳箏眼下虽是不济,将来却是位极皇权之命;天机不可道破,你听为父安排便是。」
  洛琦欲哭无泪的望着父亲,听他一口一句教主的说得没完。自从那日沉世伯带着爹爹去大紫宸宫拜謁紫衣教主后,爹爹便像得了失心疯,凡事皆以教主是从。
  女为悦己者……
  洛琦不仅能巧手化仙,扮丑易容的功夫也不在话下。夏至未临,她择了一个月黑风高的夜,离家、出走、断情。
  苏鈺,昂宇楼之主的门客,来自漠北的侠士;也是洛大小姐芳心暗许的良人。
  他策白马,带着洛琦西出雁门关。一名外地人,载着一个丑女,一路上倒也顺遂。正是:鶼鰈双飞,白马啸西风。
  途中,他们遇上了一名身披白氅的旅人。
  旅人问:「两位欲往何处?」
  苏鈺一脸洒脱,道:「在下偕爱妻共渡红尘,天为楼、地为舍。」
  此时洛琦早已剥除脸上易容的假皮,听闻夫君深情之语,面露酡红。
  旅人又道:「可我见尊夫人乃水命之格。荒漠无垠,只怕穷山恶水、红顏无命,劝君另觅去处。」
  苏鈺不以为然,道:「我自幼生于大漠,风沙同命;有我在,她此生无虞。」
  旅人轻声叹息,乘着坐骑离去。苏鈺与洛琦这才惊觉,旅人的坐骑竟是隻高大的九尾白狐。
  夫妻两人心想,许是沙漠天热,而生蜃影之梦;虚虚实实,过去也就罢了。
  翌年,昂宇楼之主来了信。苏鈺才知道,原来当日的柳洛联姻,其实只是那场局里的一步棋。紫衣教主刻意结交皇亲显贵,只为一己私慾,颠覆皇权、垄天绝胤。
  然而对于盛京之乱,苏鈺早就没了心思;爱妻于年初病逝,魂断荒漠。苏鈺日以继夜的浸淫在孤独的梦影里,任凭懊悔垂钓,心寒如水。
  听说后来苏鈺自刎,追随亡妻而去;还託人将他与爱妻同葬一处。
  白氅旅人来到这对伉儷的墓前。折下一枝氅羽,扫去墓碑上的风沙,叹道:「天命若水,红顏无归……」
  旅人留下的氅羽随风而起,在那风沙之中,化成一隻青蝶。蝶舞扑朔,转瞬便不知去向……
  旅人眺望那滚滚黄沙,若有所思的……笑了。
  ──你是我的雨蝶,我的,魂縈梦牵。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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