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府冲喜小娘子 第6节(2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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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涠洲王惊讶地越过她去看蔡嬷嬷,他以为苏令德在小地方出身,断不会精于宫中规矩。可蔡嬷嬷神色淡然,却没有丝毫要反驳苏令德的意思。
  蔡嬷嬷只是不太赞同他把苏令德叫回来:“王爷,您不方便出去,以后王妃就是王府的脸面。王妃虽然礼仪周到,但宫里头规矩和外头不全一样,可不能轻省。”
  苏令德困惑地脱口而出:“王爷怎么会不方便出去呢?”就算坐着轮椅,他有侍从,除了爬山麻烦些,哪儿不能去?
  蔡嬷嬷惊愕地挑眉看向她,显然觉得她说了句蠢话——一个坐轮椅的人,怎么能随便出去呢?
  不过,蔡嬷嬷才沉下脸来,涠洲王就随意地摆了摆手:“蔡嬷嬷把相太医带到母后那儿去回话,母后会允的。”
  涠洲王说罢,朝苏令德招了招手。苏令德走近他,问道:“相太医怎么说呀?”
  “他说我活不成了。”涠洲王随口说着,取下了自己发冠上的花。
  苏令德撇撇嘴:“相太医才不会这么说。”
  但蔡嬷嬷一下就紧张了起来,她立刻看向相太医。相太医默不作声地摇了摇头,蔡嬷嬷紧抿着唇:“那老奴这就带相太医向太后复命。”她说罢,也不管训练苏令德了,头也不回地带着相太医回宫去。
  苏令德诧异地看着蔡嬷嬷和相太医的背影,一边跟着涠洲王回房,一边狐疑地问道:“相太医真的会这么说?”
  “说什么?”涠洲王散漫地回问了一句,往前挪了几步轮椅,抬手去够她的发髻。
  苏令德一听就知道他不想说,嘟囔道:“你不说,相太医也会告诉我的。”
  相太医自从知道她会按阳跷脉,恨不能让她把施针喂药的活也替了。不过,她虽然心中腹诽,却还是弯下腰来,任由他把花簪到自己的发髻上。
  涠洲王扶正她发髻上的花:“我说了你又不信,问他也是一样。”他满意地打量着自己的成果:“与其问这些有的没的,不如改明儿戴着花,我带你去簪花宴。”
  川柏眼角直抽抽,忍不住提醒道:“王爷,簪花宴的楼船停在招袖桥下。”换而言之,就是红袖楼前。
  涠洲王恍然大悟,打量了苏令德一眼:“是啊,是时候让绣娘给你做几身箭袖男装了。”
  “那也穿不成啊。”苏令德可惜地摸了摸花,不小心揪下来一片花瓣:“蔡嬷嬷还得回来教我规矩吧。”她将花瓣捧在手心,又小心地放在花树下,让它跟那些自然落下的花瓣待在一处。
  她一时兴起,索性将四散的花瓣都堆到花树下去,没一会儿就堆成了一个小花堆。
  涠洲王注视着她的举动,低头看了眼地。他先前抚平的花瓣早落在了地上,被轮椅碾过,变成蔫吧污浊的一团。
  涠洲王将轮椅往前挪了几步,压在了那朵花瓣上,看着苏令德淡笑道:“不会的,她不会再强求你学规矩了。”
  苏令德诧异地回头,正想问为什么,就听门房上气不接下气地跑来禀告:“王、王爷,太后急、急召!”
  *
  赵太后一看到涠洲王,眼泪立刻夺眶而出。
  “你怎么这么狠的心!”赵太后步履蹒跚地走到涠洲王的面前,大哭着锤他的肩膀:“你怎么忍心说出那样的话,你怎么忍心抛下母后啊!”
  “相太医说了,你一直按着阳跷脉,再去找支叶城的天师。支叶城有药泉,辅以药浴,多加练习,说不定就能好起来的。”赵太后紧紧地抓着他的手,目光焦灼地看着他。
  “母后舍得让我去支叶城吗?”涠洲王倏地问她。赵太后紧咬着嘴唇,没有立刻答话。涠洲王顿了顿,便又道:“若是儿臣在路上没了,岂不是更伤您的心。”
  赵太后扶着轮椅的把手,泪如雨下。
  涠洲王低眉垂眸,伸出手去,轻轻地拍了拍赵太后背:“母后,您也知道,我怕麻烦哪。这样折腾,您受罪,我也受罪,到最后,也还是一样的结果。”
  涠洲王叹了口气:“母后,人怎么胜得过命呢?”
  “你的命,你的命——”赵太后声音哽咽,半晌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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