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节(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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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芬见自己自托身世之诗被他随口一句拿去就套到别人身上,心里真是很不舒服。李芬以为他没听懂呢,笑解释说:“不是娘娘姓的那个冯,是恰逢的逢,拾是拾起的拾。意思是,若逢君拾得,我将不吝惜此微薄之身,为君奉献荧荧之光。”
  拓拔叡笑说:“朕知道,朕听过这首诗。这句换成冯君和识,也讲的通嘛,若冯君识得,我就不吝此身轻。”
  李芬知道多言,尴尬的脸红了。
  第129章 冯曦
  李芬进宫月余, 拓拔叡始终没有临幸她。
  前一两天,她还找借口,心想皇上朝务繁忙, 可能没时间, 等有时间他就会来的。半个月,拓拔叡还没来, 她又想,兴许还没忙完, 或者还是他害羞不好意思?等到一个多月, 拓拔叡还是没有来, 并且得知他并非歇在太华殿,而是日日歇在崇政殿时,她心中味了一味, 想起那夜在御园中见到的情景,是什么都明白了。
  由热烈,期盼,到担忧, 怀疑,幡然醒悟……短短一个多月,却好像历经了半辈子的心情似的。娇羞待嫁, 一见倾心,恋慕忐忑,打落现实……今后等待她的就是漫长的宫廷的生活,和一个永远不会跟她同房的丈夫。死水一般永无起色的人生。
  然而很快, 她就接受了这个状态。
  其实和在家中没有什么不同,仿佛还更安逸自由一些,每日读读书写写字。拓拔叡虽然不曾临幸她,但对她还不错,什么佳节赏赐也少不了她。拓拔叡不愿意碰她,她也可以当这个丈夫不存在,只一味地同太子拓拔泓亲近,很快就博得了拓拔泓的喜爱。拓拔泓知道她是自己娘家里的,对她很是信任。她每日到太后宫中请安,到皇后宫中请安,尽力与冯凭,与拓拔叡亲近,跟各宫的主子奴婢都处好关系。虽不得拓拔叡宠,却很受妃嫔宫人们喜爱欢迎,结识了不少姐妹伙伴。
  那些妃嫔们,亲热起来,什么话儿都跟她讲。渐渐地,她发现皇后在这后宫里,其实并不太得人心。大家表面上敬服,私底下却多谩骂诋毁。原因,无非是说她嫉妒贪婪,独霸圣宠,不许皇上跟后宫亲近云云。甚至还有拐弯抹角骂她风骚放浪,欲望强,天天缠着皇上行云雨的。李芬听了很震惊,也不晓得是真是假,只是每每看到皇后那张纯洁无暇的脸,就感觉怪怪的。
  皇后在外界的名声很好,出了名的温柔端庄识大体,没想到在后宫的名声这样不堪。她一细想,也明白了。外朝的名声是拓拔叡在替她宣扬的,外人见不到她人,也无法评判,大抵不是做了什么天理不容的事,都会跟着吹捧夸赞的。但这后宫的女人天天见到她,对她一味居宠不满,自然背地里诋毁了。
  她看皇后的态度,对这些事,显然是知道的。不过皇后并不在意。虽然有人不满,但没人敢真的用言语或行动挑衅她,她也就假装不知道,睁只眼闭只眼随它去。
  能不生事就不生事,能商谈的就不要动手。能做朋友就不要做敌人,能简单的事就不要搞复杂。无目的的发泄情绪是大忌,损人不利己的昏事别干。如此种种,皆是她在宫中多年悟出的生存之道。
  遵照这样的原则,皇后对李芬还是尽力交好的。毕竟李惠是太子亲舅,又得拓拔叡重用,势力比冯家大的多,她希望通过李芬,能够拉近和太子亲族的关系,要是两家能结为姻亲就再好不过了。这也是她答应拓拔叡娶小李夫人的原因之一。
  李芬对皇后这般稳重沉着,唯利是图的心机,除了一个字,服,无甚好说的了。李常两家敌对到这个地步,她作为常氏一党的人,一面使她兄长在朝中于李惠均田作对,博取旧党的拥簇,一面在后宫支持拓拔叡扶持李惠,表明对太子的忠心。拓拔叡看上李惠女儿,面对可能取代她地位的敌人,她不急不恼,和拓拔叡李惠分别沟通了一番,把美人儿换掉了,弄了个姿色平庸的李芬入宫来,牢牢攥着拓拔叡的心,并借机和李家达成一家。连李惠老狐狸都拒绝不了她的意图,送李芬入宫正是李惠和她达成一致的。
  李家有太子,有皇帝支持,朝中又有派系。在这件事上,本是占绝对优势的,冯常两家本是任人宰割。她仅有的筹码不过是拓拔叡的宠爱罢了。就拓拔叡那见异思迁样,就这点筹码她还随时可能失去。
  不费吹灰之力,化干戈为玉帛。筹码有限,却能利用有限的筹码,盘转的不落下风。始终主导着局势,而不是被局势主导。做人做到这份上,也是没谁了。
  不愧是皇后娘娘。
  皇上知道皇后有如此复杂的心机吗?
  李芬失望地想:皇上肯定是知道的。她一个外人都看得出来,皇上和她这么多年的夫妻,哪能不知道自己夜夜同床共枕的妻子是什么人。皇上知道她心机深还爱她,那看来是真的爱了。
  李芬不知道冯李两下接下来的关系会如何,不过眼下双方在维持,皇后在争取,她也尽力同皇后交好,没事便一处坐。皇后是吃干吃净是一点都不剩下,就拓拔叡看上的那个小美人,没能入宫来,她也绝不肯浪费,天天寻思琢磨着要娶进冯家。她弟弟冯曦正是婚龄。
  无奈冯曦这小子德行不端,平日放纵浪荡,名声不太好,李家似乎有点瞧不上他。
  冯凭将冯曦叫进宫来说话。
  冯曦今年已过十八,长得身材修长,浓眉秀目,白肤红唇,模样非常清俊,性子也活泼,冯凭唯有这么一个小弟弟,素来宠溺他,要什么给什么,也因此将他养的十分娇纵,整日玉弹金丸,斗鸡走狗,跟那些王公贵族少年一块厮混。冯凭每每说他,但不顶用,又不忍心打骂,只得日日由着他胡闹。
  冯曦恭恭敬敬磕头请安,得了平身,小心翼翼站起来。眼睛一瞥,见左右无人,立马脱了形,跳上榻,凑到冯凭身边儿,猴子似的将手往她怀里一掏,笑嘻嘻亲热说:“好姐姐,给我果子吃。”
  冯凭是回回见面都要挨他一下猪手,也不晓得是什么毛病。她晓得小弟不是不至于冒犯姐姐,就是太爱野。
  冯凭“啪”地打落他手,严肃了脸训斥说:“哪里学的这些动作,正经好好坐着,我有话跟你说。”
  冯曦随手拿起桌上的香瓜,咬了一口,咬的汁水四溢:“你说呀,特意把我叫来,有什么了不得的事。”
  冯凭拿手帕子给他擦着嘴边的瓜汁:“你成天在外胡闹,我也没说过你一句,就由着你,只说你还小。可你今年也十八岁了,这么大个男子汉,也该为家族,为姐姐分担分担,不能总是任性。”
  冯曦闻言,放下瓜,高高大大站起身,问道:“是不是谁欺负你了?谁欺负你你告诉我,我替你去收拾他。是不是李家的?皇上最近又娶了李夫人,是因为这件事?”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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