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节(1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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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这样再好不过了。”
  阮流烟缓声应下,她的表情淡淡的,像是平常用膳饮茶般自然,丝毫不受东方溶言语的影响。东方溶见她神态自然,于是放松了几分紧绷的面容,“嫣嫔,之前是我不对,我不该那么对你,我这次来,除了婚事一事以外,也是特地跟你道歉的,我希望你能原谅我——”
  “公主无错,何来原谅一说。”阮流烟转身,侧过脸望了她一眼,冷言道:“既是要修书一封,那就走吧,免了误了时辰。”
  两人一前一后穿过大殿,来到二楼雅致书房。命人找来笔墨纸砚,伫立在桌案前的阮流烟摊平了跟前的宣纸,随后用镇尺压着四角,等到磨好的墨渐渐晕化开来成了黑色的墨汁,她一手束着衣袖,一手提起灰毫沾墨,落笔亢沉有力,黑白分明。不一会儿,东方溶所要的“恭贺信”写好,待到纸张墨迹干涸,阮流烟将其拿起对折,放入褐色的信封后交于她手中。
  信封的封口没封,东方溶接过,心中砰砰作响,心中有股直觉是苏长白看了信封内的内容后,一定会同意皇兄为他们的指婚。满心欢喜的她完全忘记顾及身旁人的的心情,欣喜的跟阮流烟道谢后,她领着侍女欢欢喜喜的离了重华宫。
  东方溶走后良久,阮流烟立于窗前出神,不知站了多久,头顶阳光愈来愈盛,她抬首,炫目光芒刺眼入心,眼泪不受控制的流下来,万丈光芒里,一切尘埃落定。
  大堰四十三年九月,皇帝东方恪为皇妹长公主东方溶指婚,准驸马是有着“音律之王”的第一乐师苏长白。此消息一放出,惊诧群臣、轰动都城,皇宫里上上下下像是冷了许久的“池子”被注入了新水,一切都鲜活起来。
  阮流烟不知道东方恪用了什么方法使态度强硬的太后同意这桩指婚,就是在苏长白从京兆狱大牢里出来以后,萧妃的品介晋了一级,摇身一变成了从一品贵妃。这让一切昭然若揭,萧梦瑶是太后的亲侄女,太后之所以会同意指婚,就是用这种交换条件顺水推舟,这样既不伤她与东方恪之间的感情,又能给自己的侄女谋了位份,确系高明。
  有关小皇子落水的事件,瑾王东方瑾查到了当日推他下水的宫人,那是一个其貌不扬的小太监,名字唤作小东子,被带到东方瑾跟前的时候,小东子已经面如死灰。就当东方瑾欲要审问时,小东子却像疯了一样挣脱众人,袖间亮起寒光铁匕,要对东方瑾行凶,御林军副统卫江灿眼疾手快,即刻拔剑脱手追去,小东子未到东方瑾的跟前,胸口已被长剑贯穿。
  小东子当场毙命,能够往下追查的线索断了。当时东方瑾的面上浮上薄薄怒气,视线落在江灿身上,江灿惶恐万分,即刻单膝下跪请罪。江灿是为了保护他刺死小东子,东方瑾就算不悦也只能暂且作罢,命人将小东子搜身和他住的地方仔细盘查,东方瑾亲自去了乾清宫向东方恪禀告此事。
  江灿的及时动手太过于巧合,不得不让人从心里怀疑,为了不打草惊蛇,让对方放松警惕,东方恪吩咐此事到此为止,他命东方瑾先派人先盯紧江灿,再细细往下盘查。
  对于东方凌的衣食住行,清韵宫也愈来愈发仔细严谨,只是东方凌年纪尚小,一宫没有母妃照料,这样拖下去也不是办法。这些日子以来,群臣分成了两派,一派以殷忠贤为首,支持重华宫嫣嫔照料小皇子;一派是以萧国公为首,支持萧贵妃照料小皇子。朝堂上两派争得水深火热,后宫里太后和东方恪亦是僵持不下。
  他们谁也不肯让步让对方提议的人照顾东方凌,最后是东方瑾想了一个办法,举行两场“择选会”,凡是八品以上的妃嫔都可以参加,由小皇子自行选出愿意让其照料自己的嫔妃。当然这个嫔妃只是负责短暂照料皇子,想要借着抚养皇子的名义爬上未来皇后后的位置断不可能,因为皇后的人选还待斟酌,不可贸然定下乾坤。
  这样的提议得到了太后和东方恪的一致赞同,九月初十,太和殿内进行第一场择选会。
  阮流烟身为庶二品嫔,名单自是在其中此例。重华宫提前做好了一切准备,对阮流烟争得短暂抚养小皇子的机会尽心尽力,阮流烟由着他们折腾,有点感动有点好笑,这种事岂是想争便能挣来,与其费尽心机,还不如顺其自然。
  今天便到了择选的日期,长长的宽阔走道,一方轿撵平稳前行。置身轿内,阮流烟掀帘观望,轿撵一侧茗月随行,他们此行正是去往太和宫。
  前方一旁宫墙处有绿色探出墙头来,在这冷秋风中顽强生长,远远望去不乏是这深宫里一抹独特的点缀。眼眸多了几分暖意,阮流烟放下软帘,突然轿撵一阵剧烈晃动,使她连忙抓紧轿子的扶框,反应过来,身下轿身已经整个跌落地上。
  “娘娘,你没事吧!”轿外茗月焦急声传来,掀开轿帘,她探身进来。
  “我没事,发生什么事了?”
  松开抓住轿框的双手,阮流烟理了理刚才弄皱的衣裙,由着茗月扶她出了轿子。
  轿外抬轿的四人已伏地求饶,茗月见她无碍,稳了声音回道:“回娘娘,是轿撵的托手断裂,幸亏他——”茗月指了指伏在最后边那个蓝袍的小太监,“刚才奋力一扑,缓了轿身下落的速度,要不都不知道娘娘会不会有什么事!方才真是吓死奴婢了!”
  茗月的声里带着后怕,阮流烟顺着她手指方向望去,看到一个看起来文文弱弱的太监伏在脚下,他同其他人一样,身子都因害怕微颤。不同的是,他俯身的地方,衣袍有殷红血渍沁出,正缓缓晕染开来。
  “你受伤了。”
  从茗月手心里抽出手,阮流烟来到这名跪着的太监跟前,冷声开口:“你叫什么名字?”
  ☆、第070章 谁在那里
  从茗月手心里抽出手,阮流烟来到这名跪着的太监跟前,冷声开口:“你叫什么名字?”
  “回娘娘,奴才名叫楚河。”
  “楚河?”阮流烟口中重复一遍,见这小太监始终低着脑袋,于是道:“你抬起头来。”楚河应声抬首,视线触及他的面容,映入眼帘的是有张白白净净小脸的少年,眉目并不硬朗,咋一看倒有些女气。
  “你练过武?”
  “回娘娘,奴才不会武,方才是一时情急没有多想扑了上去。”楚河颤着回答,一只手无力垂落身旁,不用看是脱臼了。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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