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8章 定云:齐丘之局(2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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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郁郁寡欢之际,正是师傅改配金环成功之时。但宋齐丘并未得知昇元帝以金代玉重制秘钥的计划,仍以为杨溥与景迁所掌玉玦为打开德昌宫的唯一宝物。
  宋齐丘知道诛张功臣李昌河、德昌宫使刘承勋二人,都垂涎宝库珍宝,便拉拢二人投靠了拥有半块玉玦的景迁皇子,且其二人已仿出了杨溥手中半玉,准备趁景迁染病,停止监国并迁居紫极宫时,下手窃玉。谁知人算不如天算,在我师谭国师处并不受重用的潘师弟,偏偏又得到景迁二殿下的宠爱,并得到他留下的半玉。
  此前师弟与我结交时,曾教授我偷天丹的制法,我也教了我所掌握的“换月膏”的制法。而刘、李二人,为了得到德昌珍宝,不惜设计将我灌醉,骗我乘醉说了偷天丹与换月膏的配方,由稍有道门基础的宋齐丘,亲自出马制出此丹。又假冒我的容貌说服红影,利用红影李代桃僵设局骗惨了师弟!
  师弟现在毕竟也是谭国师的徒弟,而宋谭二人并未公开反目,师弟被害后,首先带伤逃回了紫极宫。为了表示关心,那宋大人便混在我们之中去探望潘师弟。我因与师弟要好,便替他擦拭身上灼痕,擦毕穿衣之时,微露了潘师弟的颈项之处,宋齐丘心细如尘,当即痛哭出声,原来潘师弟颈间有一蟾形红记,正与其侍妾玉蟾一模一样!也就是说,潘师弟,其实是宋大人和玉蟾所出的亲子!宋大人得知这一点之后,态度陡然变转。李昌河与刘承勋为了脱罪,对我师傅谎称潘易是因间不成,纵火烧房,师弟重伤昏迷口不能言,偏我师傅此时因景迁病重、景通被贬,他的态度暧昧而颇受昇元帝猜忌,再加上我当时又与感化相恋,师傅觉得件件事情都有辱门风,便将我二人都逐离了门墙!
  我二人被逐以后,师傅也对朝政心灰意冷,不顾同门师兄马道元的反对,最终选择了归隐。这里头的原因,我至今不甚明白。
  我只知道,师弟的伤情在我的祖传医术治疗下终于渐趋稳定,而他原本清秀的容貌却是毁了。
  这时候紫极宫无主,昇元帝在马道元的建议下,决定用我医治二殿下景迁的重疾。我放下师弟连夜入紫极宫探视景迁,却意外从弥留的景迁处又得到一枚偷天丹。景迁告诉我说,原来谭国师与天机道人互偷技艺,他手里这颗丹药,乃谭国师制来送给昇元帝的。昇元帝只因心疼他,怕宵小暗地加害,所以嘱咐他关键时候改容自保,如今他是用不着了,而潘易是他的密友,希望我能将潘易的容颜修复,以全他的朋友之义。
  我尽人事之后退出了紫极宫,先潜入师傅禅修之处,盗取他独门绝技“五雷正心法”的秘籍,而后才回到了安置师弟的我家私宅。我本想按师弟原貌修复其貌,可是那日深夜,我见到了宋齐丘,宋大人说景迁病情已然危重,传令要我按他容颜救护潘易!
  我自将潘易容颜按景迁容貌改易已成,再辅以天机秘药修元丹,得以暂保师弟平安。师弟好了一点儿以后,为了报答我,将天机子教他的法门几乎全部教给了我,又冒着内力反噬的风险,传了我自天机子处习得的绝世内力。我得到师傅的秘笈和师弟的真传之后,功力大进。此时我又得到消息,王感化被家人牵连获罪,流放光山。光山路远,舟船不便,于是我与师弟便离开金陵这个伤心地,前往较近的泰州安身。
  我们到泰州以后的事情,你就知道了不少。但你还有不知道的。待我一一与你说明,我如今已死过一回,深知扯谎无益,反而令你误解于我!但我这般,也有许多难言隐衷!
  你也知道,我们三人献药进内,当初就是我提议的。可这一切并不是我设计的,其背后真正的推手,就是宋齐丘!
  就在我们住进马道元的通济观后的第二个月,宋齐丘就通过他埋在马道元处的暗人找到了我。这个暗人你也认识,他就是凌真远。
  凌真远的父亲是神医凌国公,凌国公原来就是宋齐丘父亲的门客。因为这层关系,凌真远一开始就是宋齐丘的人。而凌真远其实还有一个身份,就是马道元的徒弟。当时凌真远在马道元的引领下单独见了我,我知道宋相现在今权势熏天,万万不能开罪,所以就瞒着你们连夜去了紫极宫。
  我师傅归隐后,紫极宫空了出来。宋齐丘便在那里见了我,便告诉我说:“史道长,你要想有前程,就按老夫所言去办,否则……你知道你父母可在金陵盼着你呢……”
  我那养父史太医夫妇宅心仁厚,又爱我如宝。我从小从没感觉到他们不是我的血亲。所以,从这句话开始,我就成了宋齐丘的傀儡。而他要我记住的第一件事,竟然荒唐至极:他要我忘掉世上有个潘易,记住潘易就是景迁!这不是笑话吗?潘易怎么可能是二殿下呢?但是那时候,慑于宋大人的威权,我只得违心应道:“是…是…”
  而宋齐丘提出的第二个要求,就是要我去献药,但目标不是救皇上,而是影响昇元帝的体质,而我猜想,宋齐丘是要设法缩短昇元帝的性命!
  这我真的不理解,宋齐丘是昇元帝的布衣之交,是什么仇恨叫他非要置皇帝于死地呢?
  可这话我没敢问。宋齐丘是何等聪明之人!他一见我神色有异,立刻不动生色地点拨了我一句话:“有时候知道越多,对于某些人来说就越危险!李正伦年事渐高,久居皇位不是什么好事。况他现在日渐昏愦,江山堪堪将堕入异姓之手。若他真的早日龙归大海,倒也保全了他的盛名!”
  我自恃沉稳,但听得这种话出在宋齐丘口中,依然按捺不住心中疑虑,忐忑开口问道:“但…但据小道所知,江山已稳操于李氏掌中,宋相作为首席谋主,自能顺势安享太平,为何行此不义妨主的险招呢?”
  “你又错了…我乃唐国忠臣。又怎能真的取君主性命?况他对我有知遇之恩!我是要借他之手,除掉另一位唐国的敌人!”
  “宋相所说的敌人,究竟是谁?”
  “此人正是李景通!”
  “宋相玩笑了,无论您如何拨弄,李景通作为昇元帝长子,且也极有才华,他继位的可能永远最大!”
  “为唐国计,也为我宋某自己,也为你史道长,谁即位都可以,就是不能是李景通!”
  我见宋齐丘竟在我面前毫不隐晦地说出了这一点,明白脱离了紫极宫后的我和师弟,依然逃不脱朝中人网的控制。但是,就算做鬼,我史守一也要做明白鬼,“您为何有此一说,还请明示,否则史某断难为君所用!”
  “很简单。李景通,绝非今上之子!”
  我听到此话是极度震惊的。“皇上从末怀疑,您又何来此说?!”
  “史道长,你若不信,且自想想,皇上伶俐俊秀,景通闲雅清俊,但李景通虽然生了一副好相貌,五官之中,却不与皇上相类;再者,皇上持重稳健,景通疏旷轻佻;皇上简朴,景通豪奢,皇上胸怀天下,景通沉于文辞音律,斗鸡走马之属……”
  “宋相,您这话只怕连自己也说不服吧……便是普通的富家子,仗着祖宗基业,骄奢些也是有的。宋相说出此论,只怕别有一副肝肠吧?”
  “哈……”宋齐丘脸色一肃,“守一啊…老夫不与你这后辈说笑!老夫与你父史太医,以及你父师兄吴太医二人都有些交情。但你也知道,朝臣间的交情,全在利字。当时吴太医给先夫人王青萍护胎不利,差点被皇上追究诛死。所以他心里当然恨马道元了!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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