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6两颗石榴树,一颗残败,一颗幼稚(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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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天……你为什么哭?”
  她想了想:“因为你来了。”
  她推开他的肩膀,去阳台上收捡衣服,陆正衍坐在不远处的沙发上失去爪牙的鹰一样盯着她来来回回走,她始终没能掏出手机。一直耗到晚上,陆正衍回了李文高的房间,她谨慎着,等到快半夜的时候才悄声离开这套房子,站在黑漆漆的楼梯口,抿紧双唇拨出号码。
  电话还没接通,她敏锐地察觉身后有脚步声,她慌忙收了手机,转过身,陆正衍站在门框边上,表情有点僵硬。
  “睡不着?”他问。
  “嗯……”
  “李舒雪,这么晚了,和谁打电话?”他走到她身边,盯着她瘦而颤抖的身子,把手搭在她的肩膀上,“你是不是……有别的喜欢的男人了,这么晚,是在联系他?”
  不知道是不是灯光太昏暗的原因,李舒雪有种错觉,面前的陆正衍全无丢失记忆的茫然和无助感,如果鬼魅一样眼神尖锐又锋利,她把手背到背后去,摇摇头,“我困了,先回去了……”
  “等等。”
  他拉住她的肩,指尖扫过她的发丝,她慌忙到有些迟钝,忘了抵抗。
  他长吁一口气:“李舒雪,你现在喜欢谁?”
  “什么……”
  “我问你现在喜欢谁?我很好奇,你离开我以后看上谁了,哪里比我强,值得你半夜叁更在这里和他秘密联系,如果我没来,你是不是就要出门了,瞒着我,把我们的女儿自己单独留在房间里不管不顾,你自己出去和野男人幽会,是不是还打算明天早上神不知鬼不觉地回来,嗯……?”
  此时此刻陆正衍的语气和他从前多么相像,李舒雪挣开他的手,瞪大眼睛防备地望着他:“别说了……我没有。”
  “你没有……可是,我只能看到这一种解释。”
  “你……我不用和你解释,我要回去了。”
  “不许走。”他抓住她的手腕将她往自己身上拉,呼吸急促,李舒雪开始脸色发白,害怕地蜷着手臂,“不要碰我……”
  她在发抖,从前她也有过这样的表情,然后不久后就用悲伤地说她恶心他,会拿刀对着自己的脖子……陆正衍牙关发紧,手掌失去力气,不得不放了她,无力感把他淹没,后退两步,喉咙一阵一阵压抑地紧缩,发出的声音不出意料哑了:“李舒雪……你愿意收留我就是给我机会,那你就不能……你至少,不能喜欢别人,任何人……”
  李舒雪看着他的脸,看了许久,无言以对,陆正衍只是失忆了,不是换了一个人,他固执的性格丝毫未变。她抱着自己的身体往回走,陆正衍默默跟着她,进了门,二人在客厅分道扬镳,像被关在一套房子里的两个囚徒。
  李舒雪今夜放弃了继续联系罗晚玉,第二天一起床便在卧室门口看见陆正衍,他的表情十分淡然,眉眼都写着轻快,仿佛昨夜他的咄咄逼人仅仅是她的一场噩梦。
  他举起半碗香甜的辅食,眼神充满憧憬:“李舒雪,以后我也做饭给你们吃,怎么样?”
  李舒雪恍惚,抱着陆望舒绕过他,坐到餐桌边刚才那股奇怪的惊诧感还未消去,陆正衍一定是魔怔了,她知道。
  事实情况是陆正衍确实会做饭,失去的记忆没有让他变成一个废人,他不仅记得怎么做饭,还记得怎么开车,并坚持要送她出去和李霞见面,这个见面当然只是她躲开他的借口,她没有重蹈昨日的覆辙,而是告诉他见面取消了,她会留在家里。
  陆正衍既满足又安心,系上围裙说要帮她打理阳台,李舒雪总在他的视线之内。只要他时时关注着李舒雪,她就不可能有机会和别的男人搅合在一起,沉竭和她没有可能,难保有什么他不得而知的秘密暧昧对象。
  他胡思乱想着,分了心,一剪刀下去把李舒雪辛苦栽培的小石榴树削了顶,他站在原地有一瞬间不知所措,他这辈子会做,却做得很糟糕的事情很少,但在李舒雪这里,他总是搞砸很多事情,他无法接受那颗修剪失败的树提醒他的错误,中午趁着李舒雪在厨房里忙碌,他把整颗盆栽都搬出去扔了,用盛放的月季花掩盖住地上的花盆印痕。
  李舒雪对他压根就不多关心,也没有像他的妻子应该的那样来验收他的成果,并和他在阳台亲吻,想起亲吻,他的嘴唇开始发痒,关上阳台的门,和目睹了一切的李文高对视片刻,淡然地去往厨房,绕在她身边看她做菜,不时发问,总之就是尽可能要和她保持交流。交流总该是培养感情的办法了,他想着。
  李舒雪不知道他可笑的盘算,尽可能回复他,计划着明天上班便联系上他的母亲,这些絮絮叨叨的声音就该从她耳边消失了。
  陆正衍的隐瞒并没有成功太久,李舒雪还是发现了端倪,她愣愣靠在阳台门边,视线轻轻扫过阳台的花草小树,很快便发现了缺了什么,她空落落回过身,陆正衍离她几米远,他少见地躲避她的眼神,手掌蜷缩。
  “石榴树没剪好,我拿出去扔了。”
  “没剪好,不合你的意就要扔了……?”李舒雪莫名心口作痛,明知道这不是一件什么大事,却忍不住稍稍发怒,“那你怎么不把我扔了,我不合你的意,你还来缠着我。”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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