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节(3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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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瞿凝却不知道他皱着的眉头底下已经转过了未曾出口的千言万语,她这会儿想了想,才眨了眨眼,想了措辞哄他---便是看在他为了自己才特意接受的这个采访的关系,她也得领了他的这份情。
  虽说他的好意坏了她一部分引蛇出洞的计划,但说到底,她须得感激的,却是他的这份心意。
  可万万不能不知好歹才行。
  瞿凝试探性的看了他一眼,放软了声音:“我以后不这样了……”
  唐终叹了一口气,伸手将她揽进了自己的怀里。
  他伸手遮住了她的眼睛,她温顺的按着他的意思,闭上了眼眸,四周陷入一片黑暗,在这种黑暗里,他的声音像是那唯一的一缕光明:“有一场战役,为了攻进一处城池,我们整个突击营在黑暗的地道里挖了整整三天三夜的地道。在黑暗里我们什么也看不见,眼前没有方向,只有耳机里有断断续续的来自上方的声音,告诉我们大致该挖的方向。地道这东西,差之毫厘谬之千里,但当时情况,地道里几乎毫无光线,几近令人窒息,唯一能依赖的,就是上方战友的指引。”他的声音低沉而悦耳,说服力很强,像是催眠一样的一字一字刻在她的心上,“那一场仗,我们赢了。挖通了的地道正好通往总督府地下,擒贼先擒王,我们做到了之前的计划。所以黑暗没有成为我们面前的阻滞,而这并不是因着我们自己。凝凝,你什么时候,才能放心的把你的后背交给我,让我也为你查漏补缺?”
  瞿凝嘴一动正待要说什么,背后的男人已经移开了手,头渐渐俯下来,准确的含住了她红润的朱唇。
  辗转吮.吸的专注,让她暂时忘却了原本的台词。
  然后他突兀的停下来,以那种近在咫尺的,纤毫毕现完全无法隐瞒的极近的距离对她低哑的说道:“这一次我不想再逼你。也不想再和你争执。但如果下一次你真的伤到了自己,那么就不要怪我把你囚禁起来……”他忽然很是恶劣的弯了弯唇角,“我很期待,你呢?”
  “……”瞿凝的回答,是长长的,无语的沉默。
  为什么忽然觉得那个温柔的守护者完全就是假象,刚成婚的时候又恶劣又喜欢捉弄人在床上还鬼畜的男人,才是他的真面目?
  她在心里给自己点了一根蜡烛,很无奈的嘟囔道:“你想的美。”
  ☆、第85章 雨欲来(4)
  唐先森显然是特意在家里等消息的,平日里这个时间,他一早就已经在办公了。
  如今既然知道了她自有成算,他劝了一停,也就说服自己放下了心,在她颊边浅吻了一口就顾自上班去了。
  瞿凝摸着自己犹带余温的脸颊,唇角几乎是不由自主的露出了一抹微笑,旋即她就安静的在桌边坐下来用完了剩下的早餐,然后开始将今天的报纸也做了归类。
  这几天的报纸,她全部都有细细的将它们分类起来,又将代表性的文章贴在墙上代表它们各自分类的栏中,她还分别用颜色标上了记号。以女性敏锐的第六感,她一篇篇审核过去,总能发现那些字里行间的口吻和角度微妙转换的不同,或许是因为事涉她个人的关系,她能很清晰的感觉到,有一些报纸是对人不对事,有些则是对事不对人,有些是身不由己,有些是恨不得置她于死地。
  这么一来,它们背后的派系,指使者各自谁属,也就很是分明了。
  最后,瞿凝看着代表“口是心非”的,也就是她特意以灰色标明的那一栏,看着那其中的几个名字怔怔的出了会神。
  这几家报业,发行量都不算太大,但他们几家在做报道的时候,都有些阳奉阴违,写的东西笔触软弱,颇有些做戏虚应故事的味道。
  在瞿凝目前的分类里,红色代表着对她个人敌意很重的敌人,而黑色那一栏代表着的男性沙文主义很难拉拢的政敌,绿色的是盟友---目前只有唐少帅站出来撑腰的那一份报纸而已,可怜巴巴惨兮兮的,至于数量不多但也不容忽视的灰色,她心里也已经有了考量:或许,是时候找他们来谈一谈了。
  绿色紧贴着灰色,而在那空荡荡的一栏里,乐傅雯的署名因为独立,就格外的显眼,瞿凝的目光在那个名字上一掠而过,心里却又升起了一抹无法忽视的别扭和难以压抑的好奇心:这个问题,在她心里徘徊太久了,唐少帅毫无疑问的是极其相信乐傅雯的,他们之间哪怕就是没有暧昧,但必然存在着特殊的纽带,将两个人紧紧的绑缚在一起。而这种纽带,秘密,牢固,旁人窥视不见,但也很难斩断。
  她忽然又想起了那一次见到乐傅雯的时候,从她身上感觉到的桀骜不驯和客气底下冰冷的锋芒,她心里的疑惑就越升越高:他们之间到底存在着什么样的秘密?
  ***
  瞿凝很快的,就叫人秘密请了那几家报馆的主编来和她一晤。也不知道是她少帅夫人的名头好用,还是从事新闻行业的从业者们都有着旺盛的求知欲和好奇心,她派人去请的,全都到了。
  瞿凝和他们约的是地处京郊的一所书寓,等人来齐了,她就挥手挥退了正在卖力吹拉弹唱的女人们,揭下了脸上的面纱,像是终于可以透一口气一般的深深舒了一口气,向着那几位神色各异的男人们微微一笑:“诸位今日能来,我就已经很领情了。”不待他们说客气话,她已经继续说了下去,“今儿个将大家召集到这里,我是想和诸位聊一聊,最近发生的一些有趣的事情。”
  这里坐着的有五位主编。从老到少都有,脸上的表情或者微笑或者阴冷,或者一语不发冷眼旁观,但总的来说,以不太友好的居多。
  瞿凝这么一说,立时就有人有些阴阳怪气的反问了:“少夫人难道是要在书寓开记者招待会么?这地方是不是有些不适合唐少夫人的身份?”
  瞿凝的眸光淡淡的往人堆里一瞟,准确的捕捉到了说话的那人,目光如刀一般的在他脸上一转,只看的那高瘦男子心底发寒,她这才笑一笑开了口:“我跟诸位只能算是半个同行,你们既然喊我一声少夫人,就该知道,我虽然出资办了知音,但归根结底,我不靠这个来讨生活,不像你们,一家老小怕是就靠着你们的笔杆子和眼力吃饭吧?”她微微一顿,旋即准确的叫出了说话那人的名字,他的履历一早就已经印在了她的脑子里,此时信手拈来,毫不费力,这些都是在聚会之前她一早就已经做好的功课,“你是京都时务报的闫怀闫主编吧?假若我没记错的话,京都时务报三年以前的发行量是十万份,但现在的征订量是多少?两万份?闫主编,你们老板怕是不会满意吧?你的日子,没了年终分红,甚至可能连每个月的薪水都分不到,恐怕是不好过吧?家里四个孩子嗷嗷待哺,若是你再没了这份工,奶粉钱怕是都不知道该从哪里出吧?”
  其实岂止是不好过,不好过三字绝对是客气话---从这人身上洗的发白的衣服就看的出来,他连置办像样的门面都已经是不太做的到了,这日子过的何等捉襟见肘,可见一斑。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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