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5节(1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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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哪怕北狩,也好过复行高皇帝之法。
  洪武年间,贪墨五两就能杀头。
  同榜进士,入朝三载,就能杀个干净。
  官员戴着枷锁断案,京官写好遗书上朝,何等怵目惊心。
  遍数朝堂之上,有一个算一个,谁没收过火耗冰敬,内阁三老都不能免俗!如复行洪武旧章,大半个朝堂都要杀空。
  为此,内阁不惜站到天子对立面,意图逼迫朱厚照让步。
  然而,这一次,少年天子不会让步,也不想让步。
  有些事可以退让,有些事必须坚守底线。
  刀握在手里,何须再忍?
  天子意志坚决,群臣束手无策。
  有人寻上刘庆,威胁利诱,手段尽出。甚至做好准备,万不得已,先踢出几个替罪羊,再图后事。
  未料想,刘柱史吃了秤砣铁了心。
  送走来人,当即咬破指尖,写成血书,具官服乌纱,金水桥南碎首。
  此举无异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刘庆虽然未死,天子的怒火却是更甚。
  六部九卿仍在努力,做最后挣扎,刘健谢迁紧缩眉心,长吁短叹。李东阳负手廊下,仰望灰蒙蒙的天空,目及振翅而飞的雏鸟,神情复杂。
  事不可为,亦不能为。
  或许,该退让的不是天子……
  正德二年,三月已未,天子敕谕,黜陟蓟州、延庆州、兴州、营州文武共计三十六人。裁革四州衙门通判等官四十五员,皆管粮、捕盗、劝农等事,无能开革。
  “降永宁知县云南鹤庆军民府经历司为吏,以收受贿银,不接冤状,引民怨,下锦衣狱杖三十,后遣。”
  “平谷知县、县丞、典史。职任中,无律察商民,索取金银,不从者必枷号示众。严酷甚,有小民畏而缢死。其母上告,竟为酷吏所械,冤死狱中。其行之恶,禽兽不为!
  下锦衣狱,重杖三十,枷号十日。知县斩首,县丞典史黜官,三族谪北,永远戍边。”
  “延庆知州违例乘轿,滥役人夫,少给粮价,霸占军屯,械至镇抚司狱,重枷东安门外,一月期满,发密云后卫戍边。”
  “蓟县知县,粮运使收奸商金银,以陈粮充新米。藏粮布私市贼虏,违法事多,难以常例处,令重枷县衙外两月。运粮使斩首,知县典史发辽东,县丞留任,主簿以下入军户,发潮河所。”
  “三河县丞戍边。”
  “营州知州杖三十,发贵州。判官杖十,发密云。”
  “四海冶所指挥使降千户,以临阵怯战,夺部下之功……”
  敕谕当殿宣读,只字未提蓟州冒功,皆以贪墨,欺民,违制定罪。群臣心中有底,却压根没法说情,更无从争辩。
  坐在龙椅上,朱厚照无比舒爽,大有横眉吐气之感。
  看着往日里滔滔不绝,现今却理屈词穷,哑口无言的两班文武,嘴角止不住上翘。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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