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以间之(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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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曹佩茹止步于垂拱殿的殿阶下缓缓抬起头仰望,束起的牌匾写了三个极大的字,“常朝殿非宴殿,古来都是妇人止步。”
  祁六随在一侧便笑道:“皇后殿下常入。”
  曹佩茹回过头旋即相视一笑,“女科设立之前,皇后殿下应该是天下女子都羡慕的人吧,无论是作为妻子还是母亲。”
  祁六端着手将她引上殿阶,“能被羡慕者,其背后的所付一定比羡慕者要多。”
  曹佩茹抱合着袖子从容的迈入殿中,世家熏陶出来的气质与懂礼让她在禁中应对自如,面对近在咫尺的君王也并不惊慌,入殿后未行昔日命妇见君王之礼而改臣子朝见君王所行的稽首礼,“臣京府举人曹佩茹见过陛下,陛下圣躬万福。”
  “曹举人不必多礼。”
  曹佩茹起身后内侍搬来一张小圆凳,皇帝坐在御座上面带笑容,“这身襕衫比命妇品服更适合曹举人。”
  曹佩茹举起青布为袖缘的双袖微微低头,“白袍下是赤子之心,亦是一颗满怀抱负的为国之心,士为知己者死,女为悦己者容,同样的道理,女亦可为知己者死。”
  听着曹佩茹的话皇帝笑了笑,“没有谁规定女子该是什么样的人必须要做什么样的人,定礼者存有私心与偏颇而定礼,历经千百年于人的心中根深蒂固,这其实是一种可悲。”
  皇帝从座上起身,负手走下殿阶,曹佩茹便起身后退了两步躬立。
  皇帝游走在殿阶下,“吾置身高位,虽无兄弟在侧然也有几个姊姊,常怒其不争,又叹之无奈,根茎不除,即便权势再高也会遭人鄙夷,介之常与吾提起你,又告知许多新法都是出自你的意思。”
  曹佩茹躬身,“臣只是在夫君旁侧点拨,他与陛下一样都给予了妻子足够的尊重,有时候对于妇人而言,尊重往往比宠爱更为重要,因为大多数人都得不到尊重,而宠爱转瞬即逝。”
  “曹举人的夫君...”皇帝转过身,浅笑道:“恨不得将自己的相位都给你吧。”
  曹佩茹便低下头,“说起来,夫君入仕还是臣百般央求的。”
  “此事他与吾说过,说自己本无争心,是被你一番说辞给骂到了京城,他说自己本是个修道之人,取次花丛懒回顾,半缘修道半缘君。”
  “夫君修道不过是为了避世,可这天下哪有真正避世之所,心不静走到哪里都是一样的,最好的避世莫过于出世,了却心结,即使失败至少你曾努力过,而不是无为带来的纠结与抱憾终身。”
  “与那些腐儒论政,我更喜欢与你们说话。”皇帝走回殿阶转身看着曹佩茹,“希望朕能在崇政殿唱名之日亲唤曹举人之名。”
  曹佩茹朝皇帝躬身,“能入陛下金榜,幸何如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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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帝只群见女举的消息很快传遍东京,勾栏瓦舍内常能听到议论,更有人大胆猜疑皇帝设女科之举究竟是为何。
  京城姜宅的家僮将小报送到伤好不久的主人手里,“昨日官家群见各州发解举人,临到大内又改主意只见了女举。”
  姜洛川将小报攥成一团,“真是荒唐至极,相鼠有皮,人而无仪!人而无仪,不死何为?堂堂天子堂堂国朝士大夫竟要与女子分治天下。”旋即将纸团仍进炭盆里甩袖出门,“备车。”
  “主人要去哪儿?”
  “东宫。”
  家僮从后院赶来一架马车,从车后搬出凳子将主子扶上车。
  “驾。”
  姜洛川攥着袖子怒目道:“修改律法,变法改制与收复故土只是为了巩固自己的权力,官家一步一步走上顶峰所做的铺垫原来都是为了今日的女科,这一朝怕是无法扭转局面了,看来只能寄希望于太子。”
  “官家性子执拗,非人臣可以劝谏,若想要官家改变主意大抵是不可能了,但是如果有比这个更让官家在意的事或许可拖延女科开设。”家僮随坐在他的身侧思索道。
  马车经过坊间太过拥堵便靠在一家茶肆旁停了一小会儿,家僮下车买了一碗热饮子,“主人。”
  茶肆内一个打杂的茶博士与几个茶客正聊着天。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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