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节(2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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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次日,池安安依旧不愿和陆岩说话,男人简单收拾了下便直接去了公司。怎料到刚过下班时间就接到医院电话,说池安安不见了。
  陆岩通过nicole知道,是池安安求nicole把她带去了画室。只是池安安进了画室后就把自己反锁了。
  在路上陆岩就喊了锁匠来,人到门开。他让nicole先回去,自己独自进了画室。池安安的画室很大,落地的玻璃窗有良好的采光,这夜的天气很好,月光明亮照进房间里。池安安坐在窗边,她没在画画,也不是在发呆,她在撕画纸。陆岩提了一张高脚凳,摆在她对面,坐下。她脚下已经积了一堆的碎纸片,全是素描。
  池安安见到他,撕完了手里那张,便不再继续。近一个月来,她第一次穿便服,她喜欢的廓型外套,空落落的包裹着她消瘦的身体。她站起来,平底鞋踩在碎纸片上发出悉悉索索的声响,她从排列齐整的画框架子上翻找,然后抽出一幅来,那幅画宽四十公分左右,她将正面翻过来冲着陆岩。
  画里的人正是他,那笑容同多年前她在他家尝试着临摹的那张照片一模一样。她最初的临摹稿被他没收了,他说他丢了,其实并没有。那幅画他镶了框摆在书房,所以此刻看到这幅画他才能有更清晰的认识,池安安现在已经是个出色的画家了。可是,他所做的一切,所自以为是为了让她幸福而做的选择,只让她变得不快乐,甚至毁了她。
  陆岩起身走到她跟前,将她捧着的画摆到一边。她抬头,望进他眼里,这眼神从未改变。她在他不经意的时候竟已经坚持了那么多年。陆岩弯腰,薄唇覆上她微凉却柔软的唇瓣。他搂住她的腰将她抵在身后的画架上。
  这个吻来得突然,也来得凶狠。池安安只觉得天旋地转,后颈被陆岩托着,他撬开了她的唇,侵入后重压着肆虐,夺走她几乎全部的呼吸,好像是休眠许久的火山顷刻间迸发,那灼热几乎可以吞噬所有。
  她的双手本能搬地揪住男人的衣衫,她无法动弹,无法思考。周围极度安静,她的耳膜却极度鼓噪。她眼睛酸胀得要流出眼泪,可身体的其他部分都热得像要烧起来。
  从她十八岁那年在他唇上轻轻地一啄,到今日得到他这个真正的亲吻,她走过了怎样漫长的路,经历了多少乐与苦。可他说不爱她啊……池安安闭上眼,一道湿润滑过脸颊。
  不,她不想追究,只要他在,她就可以原谅生活对她的所有刁难,只要他在。紧紧地用自己的双臂拥抱他。她踮着脚尖回应他,全心地感受唇舌纠缠里那一种不顾一切的味道。她不愿再彷徨失措、流离失所,这一天她追了太久等了太久。
  这个吻太苦涩了,满满的全是她的泪。像每个惊醒的夜晚那样,她最后将头埋在他的怀里,沾湿了他的衣服。陆岩终究越了雷池。
  “你要的,池安安,我都会给你。”他抬手抹去她的泪。
  这算什么?池安安因他的话仿若梦醒,她退开一步,他的手落了空。
  “我不需要。”她的声音无比苍凉,让他几乎认不出她,“你过去给的我都不要,钱、股份、甚至是关心,我都不要。我更不要你的感动、同情或者妥协。我那么爱你。我要你像我爱你那样爱我,一直到我死。那么多的爱,你怎么给得了?”
  四周空旷,仿佛有回声,叩问着他。她是愤怒而忐忑的,可他坚定。他坦然地与她对望:“我可以。”
  这个场景池安安等了多少年,又盼了多少年,此刻真正从男人嘴里说出口,却没有半点的真实感。池安安的爱至死不渝,可她的希望早已消耗殆尽。她愣在原地不知是否自己已思念成魔从而得了虚妄之症,到底是上天终于证明了她所坚守的事情是值得的,她的坚持是正确的,还是……?她的大脑仿佛失去了运作的能力。
  “我……”陆岩方再度开口想要同她说得明白些,可只一个字,她就用手掌捂住了他的嘴。
  “不,你什么都别说。”她生怕他反悔,就像不久前他说的那句不爱,此时她已无法承受转折,“我相信,我都相信。只是,我想你再告诉我一遍,说你是爱我的,你不会再反悔了,好不好?”
  他握住她手在掌心,郑重地说:“我不会反悔。你要拉钩都可以。”
  池安安眨巴了两下眼睛,然后一下扑进他怀里,“哇——”地一下嚎啕大哭起来,像个在沙漠中行走了太久太久的人,早已落如绝望的深渊却突然迎来了广袤的绿洲,她不敢相信只好用全身的力气去抱紧她的绿洲,感受真实的存在。
  陆岩下意识搂住她,猛然回想起七年之前的那个生日,她那样毫无征兆地扑上来。他此刻竟是庆幸的,她好端端地活着,在他怀里,就足够他庆幸。
  哭泣本就是件很费力气的事,何况池安安身体还虚弱,她那样用尽力气地哭泣,似乎要将数年间所有的情感都哭尽,没多久便精疲力竭,迷迷糊糊就趴在陆岩肩头睡着了。陆岩把她放到沙发上,盖上毛毯。夜已经深了,可月光依旧明亮,落在她的侧颜上更显得她的白净秀丽。
  池安安从奶娃娃的时候就长得俊俏,招人喜欢。她上初中那会儿就没少收人情书,她父母总怕她早恋或者像叛逆期的小孩儿那样喜欢什么不良少年,总让陆岩给多关心着点,说他俩年纪差不大,池安安逆反心理会小一些。但陆岩那时候才什么年纪,自己还没定型何来的本事开导这丫头,结果不知怎么的,反倒让本来还不怎么开窍的丫头开了窍,觉得要找个像他似得,后来干脆盯上了他。陆岩最初只当她是瞎闹,年纪大起来了自然就明白感情有很多种,不是每种牵绊都叫爱情。可池安安偏偏是吃了秤砣似的铁了心,到最后弥足深陷的变成了陆岩自己。他原本已经做好了打算,打算自己为她筑一个温暖的家,如果不是池安安父母和牵连其中的种种事……
  陆岩有他的隐忧,所以他让自己退开一步好为她撑起广阔的天地,想给予她最好的,保护她不再受任何人的伤害,竟恰恰忘了最能伤她的人,正是他自己。
  那副画此刻静静地躺在架子边,陆岩看着画里人的笑容,不知缘何,唇角慢慢扬起相似的弧度。
  池安安次日在医院醒来,外头的天已经全亮了。冬日仿佛快走到了尽头,病房外的枝桠上冒出一丁点儿绿意。池安安有些头晕脑胀,夜晚在画室发生的种种,他的吻和他的承诺,显得那样地不真实恍若一场梦境。
  她为什么会在医院?难道那只是她的春秋大梦?池安安检视自己的病服,想要寻找哪怕一点她外出过得蛛丝马迹。在翻找无果后,她又从医院潜逃了。
  le刚优哉游哉地到工作室,助理煮好咖啡摆在他桌上,他还一口没喝,就见穿着病服的池安安夺门而入,两手往他桌上一拍就道:“昨天我是不是回了工作室?”
  le哭丧着脸:“chi,你总这样偷跑真的很让人困扰。”
  池安安揪住他的领子把他拉近自己,一字一顿地问:“我昨天晚上是不是在画室?”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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