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8节(2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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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祯起初还当这是纯然的意外,不仅允了杨崇勋在家养病的折子,还发下不少赏赐,以对这位先皇老臣不幸负伤的抚慰。
  但在接下来连续数次任命,都见被委派去秦州的武将先后因各种各样的‘原因’落得不良于行的结果,赵祯哪怕再单纯,也反应过来了。
  哪来那么多突发意外,不过畏而避战的伎俩罢了!
  赵祯在起初的难以置信后,便是勃然大怒。
  带头闹事的那些个辇官的鲜血还未彻底干涸,就又有后继者接连仿效,胆敢接连着愚弄他了!
  赵祯一气之下,率先严办了领这‘苦肉计’的坏头、还心安理得地拿着他的赏赐的杨崇勋。
  在事情败露的情况下,朝野上下最不缺的,就是落井下石,对杨崇勋这一‘赤脚兵丁’口诛笔伐,以撇清之前那点干系者。
  在他们推波助澜下,赵祯更是被火上浇油,不听杨崇勋的狼狈求饶,毫不留半分情面地将其一撸到底。
  虽看在先帝的情面上,未对其赶尽杀绝,却也是被削成了体面全无的白身,多年来积蓄下的巨额财富被充入军资不说,养尊处优多年的杨崇勋,还被禁军兵士按在板子上,结结实实打了十大军棍。
  这一顿军棍挨下来,一阵鬼哭狼嚎后,原本完好的另外一条腿也断了。
  哭哭啼啼的一家人在京人的鄙夷唾骂下,狼狈地逃出京城,往老家的方向去。
  赵祯余怒未消,在将跟着杨崇勋捣鬼的一干尸位素餐的武将一一予以严惩,望着‘因祸得福’而丰盈起来的军资,才渐渐平静下来。
  要供养禁军的西线远征,军费上的开销甚巨,还是个需接连不断进行投入的无底洞……他之前没少自掏腰包,朝着内需库动手。
  如今一口气宰这么多头肥羊,就如同做了好些比无本买卖,收益清算下来,直让连蛤蜊都舍不得食用的堂堂天子都吃了一惊。
  若非他天性仁善、且理智尚存,否则在四处用钱的这一节骨眼上,怕都得迷上‘抄家’的行当了。
  要不是实在舍不得,为此人选愁得焦头烂额的赵祯,都快要忍不住将小夫子给派去了——二任秦州知州,岂不是轻车熟路,游刃有余么?
  等陆辞一路快马加鞭,回到京师时,最终被确定为秦州知州的这名要员,刚巧早他一日已然离京。
  “竟是晏兄去了?”
  陆辞从正逢休沐、特意来城门口蹲他的柳七口中得知那位‘幸运儿’的名姓时,不由一愣,脱口而出道:“是何人陷……举荐?”
  非是他对晏殊怀有偏见,而是这位以审慎严密、好诗喜雅著称的斯文人,可跟烽火狼烟的秦州毫不搭调。
  以晏殊好稳打稳扎,除开早年做州官去往各地的经历外、轻易不离京城的脾性,会愿为了他自请出使吐蕃,已是铁树开花。
  却绝不可能会亲历前线,做调兵遣将的‘蛮活’的。
  既然晏殊不可能自请去西线,而但凡是对他有些许了解的友人,也不可能将人往‘火坑’里推,那想必是出自政敌的手笔了。
  不曾想,他这回却猜错了。
  “还能有谁,”柳七懒洋洋道:“自是丁枢密了。”
  随着王钦若彻底落马,一蹶不振,被远贬边州,丁谓在幸灾乐祸之余,又有些兔死狐悲,便安静了好一阵子。
  凭他敏锐,很快就捕捉到了官家在偏爱寇相之余、也有意扶持一派与之抗衡、以免朝中形成性格强势的寇准一言堂的用意。因此投其所好,很快复起,这几年来,官职总在枢密正使与末相间徘徊,常能冷不丁地打寇准一个措手不及。
  寇准以身为北人自傲,对晏殊这等温温吞吞的南人,素来是瞧不太起的,充其量是看在陆辞这一自己颇为心上的小辈的颜面上,才未似从前那般频频挑刺。
  丁谓却与晏殊一般,同为南人,作为在朝中人数较少,势力较弱的南地出身官吏,纵使晏殊有意做个纯臣,也难免被打入他们派系之中,无法全然置身事外。
  丁谓之所以将晏殊推到秦州去,还真不是存着害人的心思。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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