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节(2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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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月陇西松开她,低头默然凝视。
  他背着光,卿如是瞧不清他的神情,却知道他在看自己,便着急问他道,“你为什么会带白鸽来?你带的是我房间里的那一只吗?”
  月陇西颔首,似乎叹了口气,道,“嗯。是你房间里那只。”
  “飞回来了?”卿如是有些奇怪,“那怎么会在你手里?对了,你开门是做什么的?”
  月陇西不答,扶她站起来,转身去看殿内含笑的人。仿佛窥破天机,抓到他的命门了。回想方才皇帝逗弄他的话,分明净是漏洞,也能教他直接相信且慌了神,他一时有些无奈。
  “进来罢。”皇帝示意后,月陇西领着她进去,给座上几位逐一施礼拜见。
  卿如是被赐座,紧挨着月陇西的位置,她心底的不安稍淡了些。紧盯了会停在皇帝身后那位公公手上的白鸽,白鸽动也不动,她便跟着一眼也不挪。座上几人都在说些无关紧要的话,她无暇去听,心里只惦念着为何皇帝还不处置她的事,惦念久了,就又焦躁起来。
  终于,皇后提到了她,“月府喂养的白鸽向来活泼,这只倒是娴静乖巧。你与陇西通信往来有多久了?像是已将这小东西养熟了。”
  卿如是一愣,有些莫名,“和……月陇西?”一顿,她自知失言,又赶忙恭谨地问道,“皇后娘娘问的是世子与臣女?臣女不曾……”
  尚未说完,她终是反应了过来。登时,不可置信地睁大双眼看向月陇西,后者抿着唇浅笑了下。
  她皱起眉,强自压下心绪,低声道,“回皇后娘娘的话,算来足有一月了。”好你个月陇西!这模样分明是已经知道她就是青衫,居然瞒着她?!
  若这般说,那倚寒一手与秦卿几乎无二的簪花小楷就变成了月陇西的字?月陇西竟然会去采沧畔玩诗作文,他看崇文的书已经教人很意外了,身为月家人竟还敢去采沧畔?还在那里闯出了名头?甚至习得了秦卿的字?!
  毒瘤,月陇西真是月家百年来最毒的瘤。
  继而将思绪连贯起来,卿如是想到初次与倚寒见面时,他左手执笔,写出秦卿的簪花小楷,可月陇西审批文章都是右手写字的,虽然审批文章只需要写“一”和“二”来表示去留,但好歹说明他右手会写字,且平日习惯性都是右手。
  他竟然两只手会写不同的字?
  为何呢?若只是为了方便隐瞒自己在采沧畔的身份才学的她的簪花小楷,实在说不过去。没有五六年的时间,是不可能将她的字迹仿到非本尊无法辨认的程度的,五六年前月陇西不过是十二三岁的小童,怎会想着去采沧畔还要专程练不同字迹呢?
  五六年前,还是小童的他又为何会背着家里人去练秦卿的字?
  她匪夷所思,此时场合又不容她分心思索,只得暂时压住疑惑。
  皇帝将纸笺揉成团,随意扔回给月陇西,沉声道,“调查月世德的事交给你来办。”
  月陇西唇角微抿,“姨父,您真是一代明君。晟朝有您坐镇,实乃百姓之福。”
  皇帝不与他玩笑,压低声音,凝视着他,语气似有警告,“你也莫要当朕是傻子。私怨归私怨,你若要徇私枉法,朕一道把你给办了。还有……”
  他微顿,看向月陇西的眸中隐有厉色,“采沧畔的事,乃是朕授意的。你好自为之。”
  月陇西神情微变,朝堂上的事卿如是似懂非懂,却也能猜出一二,心底不禁为月陇西捏了把汗。
  好在临着皇后和郡主的面,皇帝并未戳破这层窗户纸,只作提醒。
  月陇西很快又笑了起来,“知道了,姨父。您几时瞧孩儿给您办差事出过差错的?女帝手札的事关乎大局,孩儿如何也不会当作儿戏敷衍了事。”
  有他承诺,皇帝的脸色才好看了些,瞧了眼旁边被吓得不轻又稀里糊涂坐了一整晚的卿如是,道,“卿铮府上的女儿,临危不乱,倒是不差。能配。”
  卿如是眉心微动,头埋得更低了些。
  “至于怪力乱神之说……秦卿此人,生在百年之前,朕是欣赏的。若是生在晟朝,朕自是容不下的。糊涂也好,荒谬也罢,话就撂在这。”皇帝挑眉,威逼着她,反问,“你可明白了?”
  卿如是喉咙一滑,低声道,“明白。”
  这是看在月陇西前来相救的面子上,放过了她。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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