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节(3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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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任遥只觉仿佛有闷雷在脑中轰然炸开,她一慌只想到父亲身边,下意识要拿开遮面的团扇往回奔,却被文旌一下捏住了手腕。
  他暗中蓄力,强逼着任遥寸步难移,那团扇仍稳当当地竖立着,将她的脸遮得严严实实。
  “刑部来拿人,本相为何不知?”文旌的声音平波无澜,却暗含冷意。
  左监门虽早有准备这一趟不会顺利,但被文旌这么冷着脸当面质问,还是没出息地哆嗦了一下,强撑着道:“尚书大人禀报了魏太后,太后道涉案之人乃丞相的义父和义兄,丞相应当避嫌。”
  呵……
  数月之前,文旌才以一句‘避嫌’迫使魏鸢不能出面保舒城,如今,她便将这二字又原封不动地还了回来,还是在他的新婚之日。
  刑部尚书直接禀报给了魏鸢,这说明连赵煦都不知道。
  也是,若是赵煦知道了,无论如何都会压住,就算压不住,至少不会任由他们来搅他的婚事。
  文旌轻挑了挑唇角,“好呀,既然是太后懿旨,本相自然不会违背。只是……今日本相成婚,天地已敬,父母未拜,还需请几位等一等,待本相行完了礼,会亲自送父兄去刑部。”
  “文相,魏太后说了……”
  左监门上前一步还要说什么,却被文旌打断。
  “江怜,扶风。”文旌只喊了这两人,却随着他们二人骤然涌入十几个身着甲胄的千牛卫,他们身着皂色铠甲,犹如阴霾压下,在礼堂排开。
  “带几位大人下去喝喜酒,小心招呼着,若是慢待了,本相唯你们是问。”
  那左监门一看形势不好,忙把手抚上袖口似乎是想要把那露出一截的太后懿旨拿出来,被扶风眼疾手快地上前摁住手腕,半是请半是押地推了下去。
  “不能这样,我有唔唔唔……”江怜捂了他的嘴。
  眼见着刑部来人被文旌下令硬拖了下去,满堂宾客交耳低语,脸上再无喜色,反倒平添了几分惴惴不安。
  文旌却不在乎这些,他握住任遥的手,柔声道:“阿遥,我们行礼,礼成之后我们便是夫妻,以后无论发生什么,任谁也不能将我们分开。”
  第44章
  任遥低垂着头,浓密乌黑的睫羽宛如蝶翅,轻轻颤着,她心里乱糟糟的,思绪挣脱了久驻的牢笼,以狂放张扬之姿一涌而出,四处奔动,搅得她不得安宁。
  她想起了父亲答应他们成婚的那一夜,他将自己和大哥赶出来,单独留下文旌关起门来说了许久的话。她又想起那日她和文旌去买首饰归来,刑部的人等在家里要见他,文旌那反常古怪的表现。
  她隔着薄绢团扇看向近在咫尺的爱人,如画的眉目文秀且安静,正脉脉含情地凝睇着她,他眼中如有星海,广袤无垠,仿佛周遭一切纷乱都不复存在,只余他和她,直到地老天荒……
  任遥的心渐渐安了下来。
  她丹唇婉婉,浅淡一笑:“好。”
  听到她肯定的回应,文旌似是长舒了一口气,温煦柔和的笑在他脸上缓慢漾开,随即紧握着她的手转身,冷香上来搀着任遥的另一边,放下蒲团,引着他们跪到了任广贤的面前。
  从刚才刑部来人闯喜堂,到后面文旌下令强行将人拖了下去,满屋宾客无不仓惶交耳,议论纷纷,猜测不断。可自始至终任广贤都端坐于正位,面容端宁,神色平和,仿佛这一切他料到迟早会来,而真正到来时,也能安之若素。
  “阿遥,南弦。”任广贤微微前倾了身子,将行过跪拜之礼的两人虚扶起来,饶有深意道:“从今往后你们便是夫妻了,应当举案齐眉,祸福与共,父亲相信你们定能做到。”
  任遥举扇的手颤了颤,在扇面后轻轻地点了点头。
  文旌则是端袖冲任广贤深深一揖,道:“父亲放心。”
  礼成之后侍女们一拥而上,要搀扶着任遥回后院。她见识过刚才刑部来拿人的冷肃场面,又知道这些人还留在府中未走,且此次既然魏鸢施压,那父亲和兄长恐怕如何也躲不过去,她心中挂念,踟蹰着。
  文旌从身后握住了她的手。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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