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节(1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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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官家欣然允诺。
  于是赵祐便时常在郭家出入,练得一手好身手。
  他小时候不明白,长大后却渐渐明白当日母亲葬礼上舅舅和父亲的所作所为。
  倘若不是娘亲的死有什么蹊跷,为何官家要在当时给自己急着加封太子?
  舅舅毕竟是臣子,难道还能当场反了不成?何况他心疼妹子,贸然进京已经犯了历朝皇帝的逆鳞。
  舅舅可以什么都不要为妹妹讨还公道,可郭家上下几百口人总不能也跟着陪葬。
  是以他提出了要叫兵权上交,以此换取赵祐的太子之位。
  可他从来没有对赵祐提过这些恩怨,只对他严厉,冬练三九夏练三伏,又督促他文武兼修,好好儿跟着太傅学本事。
  赵祐长大后就越发想知道当年的真相,他翻了许多医术,又找了不少民间的老医生打听,厥心痛这病症的确是毫无征兆,可发病者多是体胖之人,或是年迈老者,娘还年轻,不过二十多岁,又生得苗条,郭家又是行伍之家,女儿家总比别人家硬朗,没有一条符合。
  是以他才开始在有了自己势力之后慢慢查访起了此事。
  可当年仁明殿那些旧人居然一个都不见了。
  这不正说明刘氏有问题么?
  赵祐的拳头慢慢攥了起来。
  窗外天光渐渐暗了下来,大团大团泼墨一般的乌云渐渐聚集在半空中,低垂的云脚渐渐要接近大地,天□□雨。
  司天监里隔壁小巷子的苏宅东梢间里,一个头发尽白的老头子一手举着酒盅,忧心忡忡的望着天空。屋外廊下侍立着的小厮和使女们一脸崇拜。
  苏颂不以为然的撇撇嘴。
  他从前和外人一样对爹很是崇拜,可自打他进了学,七岁后正式拜了师,就对爹的那一套很是怀疑了。
  譬如说吧,京中人都说苏大师须发尽白,看上去就一派仙风道骨。可他私底下知道爹每十五日就要下人去北邙山采摘一种草药。
  北邙山的属官曾经由苏白泽卜算过前途,因为算的准因而对爹推崇备至。因此每次都殷勤的事先备好那种草药,有时候来汴京还会亲自送过来,还问过爹是不是要拿此药炼丹,爹总是讳莫如深的“嗯”一声。
  只有苏颂知道,那草药是爹拿来染头发的!
  他有一次调皮躲在后院房梁上,谁知道就亲眼目睹了爹一个人关上门,将那草药和一些别的矿石混合,卸下发簪,隐约可见乌黑的发根,他将那混合物抹在自己的头发上,边抹还边嘀咕着:“这头发长得忒快!须得染勤些!”
  苏颂惊得差点从房梁上掉下来!
  后来又有一次爹喝多了,絮絮叨叨坐在前院里说为何给北邙山的属官算卦算得那么准,他举着手里的酒葫芦,嘿嘿笑着:“老儿正好在户部起卦,随手看那桌上放着他的任免函,记住了名姓,第二天便装作不经意遇上他,抓住他讲了一通。”
  想起当年的得意,他得意地痛饮一口,吧唧吧唧嘴,苏颂气得肺疼:“爹!这岂是君子所为!”
  苏白泽不以为然的大着舌头:“你这小儿,懂屁!咱家现在住的宅子可是赁来的,汴京城里宅子这么贵,以后你成婚没有一套宅子,谁家小娘子愿意嫁过来?!!”
  说着便哼着不知名的曲调优哉游哉往屋顶上去观星。
  苏颂气得直摇头,可还得跟上去亲自服侍着。他怕爹真失足从屋顶跌下来。
  不过爹的这一番算命起卦的本事很是得汴京市民的心,这不,苏颂如今才十岁,苏家就已经在汴京置办了一所大宅子,居然就在寸土寸金的司天监旁边。
  此时苏白泽举着酒盅,忧心忡忡念叨着“客星晨出西方,守天关,色赤白1,天有大变。天有大变啊!”
  苏颂从小到大每月都要听父亲念叨一次天文星象,反正不是洪水就是旱灾,他早就习以为常,可是今天还是忍不住无语的翻了个白眼,走过去将酒盅从苏白泽手里夺过来:“爹!您镇日里装神弄鬼也就罢了!可此刻外头在下雨!您告诉我您怎么看到的?!!!!”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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